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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2 / 2)

,一支羊脂玉红蓝宝石金累丝凤簪格外夺目耀眼,显露出常人难以企及的雍容。

文棠依言行至皇后跟前,按着新学的礼仪端正地行了一礼。张姑姑忙端来一把黑酸枝雕花小杌子,让文棠紧挨在塌前坐下。

皇后的手轻轻在文棠鬓边摩挲,爱怜道:“冬日将至,怎么还穿得如此单薄?”又朝着张姑姑吩咐道:“等会儿把新做的玄翎裘衣和玄狐披风挑些好的,送到玲珑阁去。”

这时,站立在皇后身旁的一位年轻女子轻笑着道:“妹妹怎么如此素净,连朵绢花都没戴?虽说是清水出芙蓉的年纪,堆砌过多难免俗气,但些许点缀还是该有的,才不枉负了这大好年华。”那女子的声音清晰明快,如春日深山清泉滴落般凉脆。她说着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支金玺花卉穿珠步摇,斜插到文棠髻上,又道:“这便更好看了。”

“棠儿,这是你子娴姐姐。”皇后指着这位年轻女子对文棠道。

文棠知面前这位娥眉横翠,笑脸盈盈的年轻女子就是皇后的女儿娴宁大公主了,忙恭敬地施了一礼。娴宁公主比文棠年长几岁,已嫁为人妇,眉宇间像极了萧皇后。她含笑的眼扫过文棠的面庞,若有所思道:“从小母后便常常向我提起乐菱姨母,说姨母秀外慧中、独具才情,是难得的才女,如今见妹妹也是冰雪聪慧的样儿,定是从了姨母的。”

听到“才女”一词,文棠讪讪一笑。她虽然也自诩聪明,心思灵透,不管是药理厨艺,还是刀法蛊术都上手极快,但这些都不过是在朔风苦雨中摸爬滚打的求生本领而已,岂敢跟“才女”二字有半点攀扯。

听到娴宁公主提到胞妹,萧皇后眼中闪过一丝黯淡,仿若暴风雨后残留天间的最后一片乌云,转瞬便随着雨过天晴悄然而逝。她定定道:“你妹妹确实跟你姨母长得很像,隐约间也有你皇叔的影子。”

楚王和楚王妃自绝时,娴宁公主尚且年幼,早已记不清皇叔和姨母的模样,但她自幼聪慧,喜览群书,且有着去伪存真的灵窍心肠,心中一直觉着楚王并非书中所载的窃国之贼,而是对大齐忠心耿耿的股肱之臣。听到母后这番话,心中不由得涌出些许伤感来。

文棠见皇后和娴宁公主如此,心中更是惆怅万分。

张姑姑适时上前说道:“皇后娘娘,膳食已准备妥当了,请先用午膳吧。”说着便伸手搀扶皇后下榻。

皇后温然一笑:“已经到这个点儿了,咱们先用膳吧。”

黄花梨木大圆桌上早已摆好了各类膳食。皇后是江南人,口味清淡,喜甜不喜辣,故桌上大部分是江南风味的肴馔,但考虑到文棠的口味,席间也有几道辣菜。而文棠带来的甜豆腐和醋辣萝卜丝则放在离皇后最近的位置上。张姑姑指着这两道菜,说道:“皇后娘娘,这是郡主的手艺呢。”

皇后面上略有惊色,她先尝了一小撮萝卜丝,那脆生的萝卜酸中带甜,回着淡淡辣味,却并不刺喉,吃着甚好。娴宁公主也尝了一筷子,笑着赞道:“这菜真是清爽可口。”

文棠:“这是惯常的湘味,宫中怕是难得尝到的。”

见皇后吃得高兴,张姑姑又为她舀了一勺豆腐,那豆腐软滑细嫩,入口馥郁留香。皇后眉毛微翘,点头含笑道:“这是江南口味呀。”她微眯双眼,感受着齿颊的甜香,仿佛又回到了那春水碧天,草长莺飞的江南水乡。

文棠点头答道:“我曾在湘地经营一家客栈,一年四季不乏有各地商旅经过,这道甜豆腐便是向一支江南骑旅学的。”

皇后将温暖的掌心覆于文棠手背,轻叹道:“孩子,这些年在外受了不少苦吧?”

文棠见皇后怜惜,顿觉感动,一颗心肆意徜徉在血浓于水的亲情中,如同一条离水已久的鱼儿重归大海般喜悦。

皇后好似感受到了文棠的心绪起伏,感慨万千道:“幸好是回来了。”

娴宁公主见母亲伤感,连忙接道:“母后多年诚心礼佛,祈求能早日找回妹妹,定是佛祖感受到了母后的诚心,才将妹妹送回的。这是天大的好事儿,母后怎么伤起心来了。”

张姑姑也从旁劝慰,皇后方才转悲为喜,又对文棠一阵嘘寒问暖。当皇后第二次询问文棠在宫中是否住得习惯时,文棠定神道:“姨母是皇后之尊,对我如此关怀备至,文棠感激不尽。这宫中处处花团锦簇,繁花似锦,什么都是最好的,当然也没有什么可不满足的。但是……”文棠顿了一顿,说出了心里话:“我浪荡自由惯了,更喜欢的是天为被、地为床的洒脱日子。宫里虽然富贵、安全,可是于我却是更向往宫外的自在、逍遥。”

皇后闻言哑然。是啊,天为被,地为床,山川卷帘,星月同榻,走遍红尘路的潇洒有何不好?何苦非要如囚笼困兽般,死守在这宫中一方小小的天地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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