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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人(1 / 2)

陆夏脚步顿停,堪堪认出宁青商,耳尖便坠色揉红了一片,响起那夜他沉声低语的那句话——

你……也合该为我们算一卦。

南阳刚从长巷另一处离开,若不是担心她留有眼线,陆夏也不会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心不甘情不愿地拱手作礼:“……宁大人。”

宁青商偏头,眸色凝惑,稀奇她那夜逃得飞快后,竟然还会主动凑上来。

而不是装作对面不识,和他撇清干系。

为了方便说话,她还往前略站了一小步,道袍挨着他的官服,被融进一角,轻着声:“刚刚碰见长公主,她拦着我打听你的消息,我为脱身扯了个谎……待会儿要去你府上溜达一圈,装装样子。”

说到这,陆夏的耳温又往上烧了几分。

前些天宁青商留她在国师府长住,她还硬邦邦地回绝了,结果今夜主动上门,骨头挺不直,一捻就弯。

怪谁?

怪他。

“国师月姿神貌,难怪见惯了宝贝的长公主会对大人念念不忘。”二人同步往宫门外去,陆夏掩饰耳温,开始借题发挥般揶揄他。

少年时明烈张扬,长成后又端方稳重,持几分克己的寡欲……确实有那么一丁点儿招人惦记的勾人。

陆夏如看吾家少年初长成那般,心中正喟叹,就听见宁青商忽提:“今夜不行。”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宁青商停下:“明日你来府上,可以吗?”

按照规矩,陆夏与他同行不该越过分寸半步,可他这么一停,她未留意,走出一小步才回过身,眸色疑惑地看向他。

他很少拒绝她。

哪怕吵得再凶,他也没忘过下山回来要给带她一只银丝掐的小蝴蝶。

此刻陆夏闷闷地“嗯”了一声,倒没生气,但心头的狐疑却又多了一重,自重逢起,她就有些不安。

仅两年,就能让一个人性情扭转,变化如此之大吗?

陆夏抿了抿唇,当自己也许是想多了,然而宁青商见她不言不语,似是心情不佳,未能忍,隔着覆眼的白缎,静静地看向她这边。

玉石冷骨叠烈火,能烧出一池的顽焰。

这样的人不该温柔,可他偏偏拿出了哄人的声嗓:“若是担心长公主,那陪我回趟府吧,刚好有件东西要给你。”

陆夏应下,第三次坐上了国师府的车驾。

说不上是心细,还是前后对比过于明显,头两回上下车时,即便有矮凳,他也会伸手扶她,免去意外,这次他反而还后退了些,共坐车内时也好似刻意拉开了距离,连衣角都没挨碰到一点。

陆夏微微掀开帘子,借瞧车外道景的功夫,将心头的困惑揉翻了数遍。

这人是不是在把她做过的事,再学来报复一遍呀?

想着时,宁青商问道:“沈旋戈找过你了?”

闻声她放下指边的帷裳,转过上半身来看他。早黄昏了,车内未掌灯更显昏昏,他仍戴白缎,红中显洁,说不清神姿更重,还是妖冶更盛。

陆夏像登徒子看美人那般,上下打量起了他,声音慢悠悠的:“你说今早吗?嗯,他还提起你了,以为是我让你走出了情伤……”

他不置可否,听她话中渐渐带上讽意:“他似乎很想她的妻子再为他动心一次,我拒绝了,但他应该还会来找我。”

陆夏对宁青商为何知晓这事既不好奇也不疑惑,他位极人臣乃国师,钉子就算插遍京中每一块石板也不算怪事。

她关心的是:“沈旋戈也找你了?托你来周旋此事?”

“他不会叫旁人插手他与他妻子间的事。”

“可他找我了呀。”

他轻笑,像是看透沈旋戈这人:“因为他走投无路了。”

不知为何,陆夏好像从他的这声轻笑中,隐隐感觉到了一些同病相怜的……疯意?

此后车内诡异地安静了下来,陆夏见他往后靠仰了下,似是累极,喉间的软骨绷着软玉皮肉,上下勾滑。

他还有所察觉般侧过脸,不叫她细看。

陆夏:“……”他真的在阖眼休息么?

直到马车行停国师府外,宁青商才重新有了动作,劲长的手指抵上眉间揉了揉,后起身准备掀开车帘出去。

陆夏想跟着,却被他拦下。

“你不用下车,片刻就好。”

这不合礼数,显得她目无权臣,不讲尊卑上下。

而陆夏怔了好一会儿,根本没心思惦记这些繁琐无大用的京中规矩。

满心想的都是,刚刚她被宁青商拦住时,她的指尖无意碰上他手背,他一僵,旋即下车换一阵春风入帘。

她垂首,指尖互相碰了碰左右手背。

他是得风寒了吗?手背温烫,身上肯定热得好厉害。

陆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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