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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2 / 3)

那是还不是善姑娘。

“你的娘亲也走了。”

那最后一次的信任,是在什么时候呢?

她的信任,关乎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

会偷偷将她举过墙头,带她翻墙去看邻居家的花,会攒了一年的月钱,就为了给她生辰买最好看的裙子,会带她骑马,把她吓得哇哇大哭,然后被父亲母亲一顿狠揍。

在被痛揍一顿后,依然会趴在榻上养伤,咧着嘴角和她说,“善善,等哥哥好了,哥哥继续给你买糖吃。”

她也信了这人,信了他说的,“善善,哥哥会平安归来。”

大周朝的流放三千里是判处十年,在这十年里,只要一直安分守己,那么便有回去的机会。

太后仁慈,天家也难得放过他们,让顾宁善去送别她的哥哥。

那是入宫后,顾宁善唯一一次的出宫。

她那一向光明的兄长已经被牢房蹉跎的不成样子,顾宁善都快认不出来,这是她意气飞扬的兄长。

周围都是官兵和宫人在盯着,在听着他们这对罪臣遗孤会说些什么。

哥哥也没说什么,只是骗了她,骗了她说自己会平安归来。

“等我回来的时候,善善都是大姑娘了。”

到现在,快到十年了,如果哥哥没有出事的话。

曾经京城里最为耀眼、让大千少女瞩目的顾元洲死了。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想到这里,她低低一笑。

被沈容泽亲吻着的面容绽放出一种娇羞而美丽的魅色。

沈容泽吻得更加起劲,顾宁善大着胆子搂住她。

太后要给她找户好人家,那再好能有多好呢?

能如她的父亲敬重爱恋她的母亲一样?能真心爱她敬她,而非出自于对太后所给予的追求?

她不信,不信太后能真给她寻来这样的人。

但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离开这后宫。

在听闻太后的打算后,写意曾经偷笑道,“姑娘,是不是我们能离开宫中了?”

她凑近顾宁善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姑娘不是一直盼着离开这里吗?”

写意与她相伴多年,有些话即便她从未说过,写意也是懂的。

但顾宁善确实是盼着离开,但不是这样。

她必须留在这里。

嫁给一个合适的京城男儿,这意味着她从此不再是顾家的孤女顾宁善。

她会是某人的夫人,某人孩子的母亲,唯独不是她自己,终身都会如此。

她会困在另一座宅邸里,对着一个陌生的人低头过日子,困于相夫,困于教子,周围四面墙便是她终身的意义。

她的夫婿很可能是太后母族的子侄,他注定了不会多有出息,顶多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对她好些,让宅院里的妾室不要太越过她的颜面,让她的婆母对她高看一些。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谁来还她顾氏满门的恨意。

她一个孤女,她一个女人,靠什么来拉起一桩被盖棺定论的旧案。

她的父亲贪污受贿、买卖官爵,甚至私通敌国,最后畏罪自尽。这是全天下皆知的事情,并且已经过去了足足八年有余。

顾宁善想着,她若身为男子,还能出堂入室,或许能做官经商,靠自己的力量在朝廷上掀起风云,来为顾家翻案。

但她只是个女子,她除了美貌与才情外一无所有。

但也幸亏她是个女子。她若是个男儿,早和她的兄长一样,死在流放的路上,兄弟二人还能在地府下做个伴。

她只能仰仗太后对她的怜爱。而这点底气,在别人眼里是可笑的。

正如此刻盯着她看的嫔妃们。

即便天子再风流,也没有人像她一样自荐枕席。别人或许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但是认出她的人都知道,太后当作女儿养大的顾宁善此刻满脸风情,由着陛下胡闹。

祸水。

狐妖魅子。

薛诗涵恨恨地想。

可顾宁善又有什么法子呢?

薛贵妃能依仗家世,能依仗父兄的疼爱,在这后宫中站稳了脚,无人能敌她的风头。

她顾宁善只能靠她自己。

毕竟这大周朝上下,最有能力的男子便是天子沈容泽。

这个昔日口头上说着顾氏必然清白,但事实上任由她父亲母亲含冤而死的君王。

顾家满门是被关在重犯狱房的,按理来说,这样的犯人的看管严苛至极,怎会有罪人在多少双眼睛的顶视下畏罪自尽?

民间流传,她的父亲是一头撞死在狱中的墙上的。但顾宁善知道,不是的,她的父亲是摔碎了狱中喝水的瓷碗,用那尖锐的碎片自尽的。这瓷碗往日是断然是不可能出现在重犯的狱中,一方面是不配,另一方面正是怕发生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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