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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1 / 2)

嘉宁瞧着萧烛未,扭扭自己的手腕,“你使那么大力气做什么?”

萧烛未闻言松了手劲,但嘉宁左手的手腕上仍留下了一圈红痕。

嘉宁问他:“为何阻我?”

萧烛未看着嘉宁,有些无措。

坦然地说,他并不知道。

也许是他眼里的情绪成功地让嘉宁感知,嘉宁没有继续问他,当然,也可能是她没有那么地感兴趣。

待晏淮与郑榆桑离开,他二人便也走出巷子,嘉宁问自己的哥哥,方才他说要带她去哪儿来着。

谁知,萧烛未道:“不去了。”

嘉宁用眼神揣度他,他拒绝回答。

坐到马车上的时候,萧烛未仍在想,自己为何会阻止嘉宁?他一时想不出确切的理由,非要说的话,他只是觉得不应当出去。

可,为何会觉得不应当——

这事想到一半,萧烛未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上——她是否也会希望自己能像她对晏淮那样,纵使给不了她想要的,也应有所回应?

又或者,两件事本就是一件事。

爱上一个不会回应的人,想来她是绝望而痛苦的。榆桑是一个很好懂的姑娘,她欢喜他欢喜得要命,故而把所有同他有关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好像唯恐他看不懂似的。萧烛未知道她在安靖侯府过得不开心,可他总是不知道她为何不开心。

但他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萧烛未忽然觉得眩晕,胸口闷疼。

他竟不知一个人的泪水会有那般的分量,像一捆烈性炸药,过于缓慢地砸落在他的心脏上,炸得他血肉模糊。

她方才哭了。

是因为晏淮同她说,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吗?

他是否也应当试着对她讲一讲,“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我只是被太多太多的事压着。”

太多太多的事,压在他的心上,压在他的头上。是以他想着再等等,再等一等,待一切落定,他也许不会如她爱自己那般爱她,但他总会学着去做一个好的夫君。只是再等一等。

可先到来的,是她的死亡。

当人选择把一样东西放在其他东西的后面,久而久之,被忽视便会是它最终的命运。

一旁的嘉宁“咯吱咯吱”地咬碎脆硬的冰糖,她不小心吃到一颗半生的山楂,酸倒了半边牙。那两人她只认得一个,便也能猜到另一个。原以为是捕风捉影,没成想真让她撞到了现场。这事理应与萧烛未扯不上关系,可他的抗拒又是如此的欲盖弥彰。

嘉宁看向自己的哥哥,他自方才便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之中,此刻显然不可自拔。

于是,她问道:“哥哥是怎么了?”

萧烛未抬眼看她,眼中不知何时已布满了血丝,嘉宁知道,他觉得痛苦。嘉宁一向认为痛苦很好,痛苦意味着清醒。当然,如果可以,她希望所有人和她一样痛苦。

可是为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

没有理由,嘉宁就是知道,萧烛未是因着那个姑娘。

她等了一会儿,哥哥才回答她,他说:“我好像做错了事情。”

嘉宁扬扬眉毛,愧疚?她还以为这种东西,萧烛未和她一样,早就丢到狗肚子里去了。

回了安靖侯府,萧烛未便闭门不出,到了晚上,萧柘——便是假“魏昌”,从暗处出来,以为又会挨萧烛未一顿“虐待”,结果人都没见着,他问嘉宁:“人呢?”

嘉宁道:“闭门思过。”

萧柘问:“思过?他脑子让水给泡了?”

嘉宁拍拍胸脯,“他呀,良心在痛。”

萧柘嗤笑。

无论他二人是怎样的不理解,萧烛未本人确实在反思自己。

他没由来地想到郑四姑娘伤心时的眼睛——泫然欲泣时的眼睛——不是方才真落泪的那般,她之前其实从未在萧烛未面前哭过,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一点就讨了他的嫌。那次是她最近似哭泣的一次。

那一天,嘉宁杀了魏昌。

他很愤怒,愤怒于嘉宁的一意孤行,也许其中还夹杂着几分伤心——魏昌死了,他那为期本就太短的童年又碎了一半。可不管怎样,他还是要帮着嘉宁,帮她处理尸体,帮她训练萧柘——好让他能自然地扮演“昭帝”。

但愤怒的情绪一直都在,所以在察觉有人近身的时候,他扬起了手臂。

那一刻,他想让所有人都滚远点。

瞧着榆桑狼狈地摔在地上,他还是觉得很抱歉,诚如晏淮方才之言,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她并未生气,反而给他送来了一碗姜汤,那碗姜汤把他的一半灵魂拉回了人间。

他太害怕将自己的愤怒发泄到她的身上——当一个人对你予给予求,你很难控制住不去伤害她的欲望,所以萧烛未选择让她离开。除此之外,他不想让她知道,就在刚刚,在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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