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正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担心掌柜的不卖，忠伯专门还讨好似的帮对方斟了一杯茶水。
楚云皱眉：“那便宜点成不？”
忠伯见对方掌柜的神色如常，于是放下心来。
“买一家肯定便宜不了多少，那我就七家一起买，请掌柜的打个折。”
掌柜的搓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没问题。”
“那就定好，我们签个文书，钱我稍后让人送来。”
“好。”
“各位......”
这个时候，倒是半天没说话的账房先生插了一句嘴，“那我们这些干活的人？”
楚云看了一眼掌柜的，见他也是一脸无奈。
“王爷，说句实话，王家没有朝廷的那些采购银钱周转，现在到处欠着。”
“不会吧，你们那么多织造坊呢？”楚云眨了眨眼。
掌柜的摇着头叹了口气：“正是这些作坊的拖累，王家本来就没存着多少，一下就掏了个干净。”
总而言之，现在就是连人都养活不了。
“那就是说，打包一起卖了？”楚云看向掌柜的。
掌柜的一脸正色道：“反正王爷那边也不差这点，看见我家家主从没有为难过镇国将军府的份上，帮下忙吧。”
楚云点了点头。
忠伯无语：“你们是没为难过，可是你们王家那位丞相可是一直跟我们过不去。更何况，当年将军的死跟世家可脱不开干系。”
管家摆手：“那跟我们这一代没关系。”
“这样吧，你给多打点折。”
忠伯说完以后，发现众人都看向了他。
“怎么了？”
楚云笑道：“忠伯说得没错，掌柜的你觉得在这方面是否通融一下。”
掌柜的：“......”
合着说来说就是想压价。
忠伯嫌不够，又在旁边煽风点火：“王家把赚来的银钱不是送给和我们作对的人，就是送给王石安对付我们，您说这事——”
“忠伯说得对，关于这点希望掌柜的能考虑一下。”
掌柜的倒没有拒绝，若不是碍于身份上的对立，他真想再便宜点赶紧把这些酒肆出手：“依两家的关系来说，王爷您提点要求不过分。可是让其他人知道是您买走的，将来小人怕我这里说不通。”
“你可以跟他们说嘛，就说反正也不赚钱，还不如早点脱手，而且愿意买的只有本王。”
“不提原先的折扣，这些酒肆我再出半成。”掌柜的想了想，随即说了个数。
楚云抿着嘴都没有犹豫：“不行，两成，又不是多赚钱的买卖，而且还让怡红楼欺负成这样。我买回来少不得要跟对方对上，还得重新雇点厨子。”
掌柜的可没那么好说话，略一思考：“一成，不能再多了，不然我这边不好交代。”
“反正你们王家家主也不管事，何必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呢？”
“王爷，咱可不能这么干，您还是得松松口才行。”掌柜的摆明了要卖出去的态度，无论如何不希望楚云再度压价。
楚云略一沉吟：“这样吧，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遇到难处去楚王府找我，如何？”
这话一出，掌柜的愣住了，紧紧盯着楚云不放。
就连账房和伙计的眼神都变了。
楚云打开纸扇，慢慢扇起来。
从这个掌柜的身上就不难看出，王家的境况竟然如此艰难。而现在不过是个折扣价，掌柜的都不敢回嘴。
可见王家缺钱已经缺疯了。
“虽然本王是第一次见掌柜的，但是不计较两家的关系从生意角度来说话，本王觉得非常了不起。既然你这么认同我，何尝不给自己留条路。有句话你总听过，此消彼长，对吧。”
“这个——”
听到楚云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掌柜的也确实无言以对。
没有人说楚云买了他家的酒肆就要负担一切，倘若他单单就为了王家凑钱，完全可以胡乱卖个底价出来。
一方面给现任家主一个交代，另一方面正如楚云所说，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现在王家已经是日暮西山，就连丞相也不过是经常断尾求生。
掌柜的不难想象。
楚云笑了笑：“朝堂上风云莫测，说不定王家因丞相大人连累也不过是一瞬间之事。”
“掌柜的，我这边大家都清楚怎么回事，保下你肯定是没问题。”
掌柜的再次陷入了沉默。
楚云不慌不忙地举起茶杯：“酒肆原价的五成，这是我给出来的，余一成是给掌柜的辛苦费，希望掌柜的能和王家其他掌柜一起聊聊天......”
掌柜的听出了楚云的野心，也知道他盯上了王家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