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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流落街头(1 / 2)

黄昏中,松根根双手玩弄着从地上捡到的一只纸飞机,垂头丧气地在看守所到市区的路上晃荡着。满脸络腮胡子的松根根成了继战斗之后峡州城里又一道流动的风景。不知有多少回,他被当做满世界疯跑的神经病,引来路人驻足围观;也不知有多少回,他被当做伺机绺窃的小偷,被脸带怀疑的巡警刨根问底。而这些,他都可以忍受,最让他绝望的是,这栗花就真的如同树叶上的露水,蒸发得杳然无踪,连个影子都没留下,而他被部队开除时发的几百块钱也已所剩不多。

他真想把她彻底忘却,一走了之。说实话,近两个月的苦苦寻找,已经让他对栗花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怨气:栗花,我爱你,这你是知道的,而你至少也是喜欢我的。你就是跑,也该告诉我一声你往哪里跑了哇?然而,他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到部队当兵快三年了,他得到了什么?又能给家里,给老爹、老娘带回去什么?能给老家的同学们,楼上楼下的邻居们带回去什么?随着被开除,上学呀,提拔呀,全都没了。唯一让他能够告慰江东父老的就是栗花了。她虽然是个哑巴,可,她的美丽,她的清纯,她天然的韵味,却是无与伦比的。他要让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嫉妒他:这小子,可真够厉害,看着不咋的,竟把世上最美的女子弄到了手。这就够了。

自从认识了刘乾,他就成了他办公室的常客,他希望这位当刑警大队长的,能给他提供哪怕一丁点的线索。然而,没有。刘乾曾拿出一叠纸,在他面前晃着:“早立案了,正查呢。”

自从认识了娟娟,他就把县高中的大门当成了自己的某个岗哨,每隔一天,他都要站在那里,守候着放学出来的娟娟。当然,有不少时候,也能碰见丑蛋。然而,娟娟却总是人未走近便先摆手,神情里还带着些厌烦。至于丑蛋,他几乎就不抱什么希望。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从丑蛋嘴里,他知道豆豆在化工厂上班,于是,他就去找豆豆;从刘乾身上,他又联想到他的妻子胜利,于是,他就去找胜利。找到了豆豆和胜利,他又让她们为他介绍她们的关系……

他啥都想了。栗花生病住院啦?他跑遍了市区每个医院的每个病房。被人拐跑了,她可是在邻近几个城市、乡村都贴了寻人启事的。不会是栗花糊糊涂涂犯了什么法,被关进看守所里了吧!

他又来到看守所。他知道不会有的,可他还是来了。看守所的人笑着戏谑他:“若说哑巴,这里除了会说话的人,其余的全是哑巴,房子、桌子、警棍、手铐,全是哑巴。"操你奶奶,尽说屁话。从看守所出来,他不知道该到哪里去。站在大路口正踌躇着,一只纸飞机就从远处飘了过来,旋转着碰了下路边的树枝,尔后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头顶……

看到叠得很漂亮的纸飞机,他就不由得想哭。这让他想起似乎并不遥远的童年。他父亲的部队是空军,也驻扎在一个靠近黄河的地方。训练场好大好大,童年的他从训练场这边跑到那边,至少要多半个时辰。好大好大的训练场上停放着各种战斗机,一架架伸长脖子,展开双翼,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银光。父亲常带着他到训练场去看那些大兵们的队列操练、飞行表演。那些大兵身着航空服登上机舱,那架式就像皇帝登上了龙位,神气死了。他也要上飞机,父亲当然不答应。于是,他就闹,闹的结果便是屁股上挨几巴掌。一架架飞机滑离训练场,飞到高高的蓝天,在上边做着各种各样的花样表演。他忘记哭了,呆呆地望着。多少年后,他还在想,那时候,父亲一定很后悔打了他,因为,从那以后,父亲一回到家,便给他用纸叠飞机,大的,小的,纯白的,彩色的,父亲还用蜡笔在上边涂上军徽、国旗,给他们都起了名字,什么神鹰、火鹞、钻天鼠、胜利者等等等等。吃了晚饭,父亲便会把他背着,走出营区,来到黄河岸边,让他把那一架架“战机”从自己的头上放飞。看着“飞机”在黄昏的黄河上空悠然飞翔,父亲高兴得小孩似的,伸长脖子,展开双臂,“呜呜"地学着飞机叫。父亲的兴奋感染着他,于是,他也便在黄河边上疯了似地吼叫:“呜——呜——”

父亲说,等他长大了,也让他去当空军。然而,征兵体检时,他的体重却差一公斤多未能过关。他回去缠父亲,要他这个师长给下边打个招呼。父亲的神色很黯然,似乎办了一件大错事似的,望着他半天才说:“根根,你想不想老爸犯错误!”

看着爸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他的心揪紧了。于是,他来到豫西小镇当了一名普通的汽车兵。临行前,父亲亲自把他送到火车上,对着窗户说了声:“爸对不起你,根根!” 他没有成为空军。这出乎别人的意料,也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但他渐渐释然了,在他走进部队,结识了不少像他父亲那样的父亲以及他们的儿子之后。他想如果他真成了空军,那么,父亲就不是自己这个父亲了。这是位从牛背上走上飞机的父亲;这是位一个人驾机撞落三架美国战机的父亲,这是位英雄的父亲……

在他为能有这样的父亲感到自豪和踏实的同时,也背上了沉重的包袱。他不能给父亲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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