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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身硬骨(1 / 2)

寒昭烬和司野阎王赶到无回地狱前时,蓝挽苏、阿弥与漓九已经在“龙魃应援打卡处”盘腿坐成一排,心急如焚地频频探头观望,希望林藏樾的身影能尽快在石门中出现。

黎明前的至暗时刻,司野阎王与寒昭烬将神息收得极弱。三人看得专注,连鬼帝与司野的脚步声都没听到。还是漓九先嗅到风中送来司野阎王一身药香,这才慢慢回过头。

“陛…陛下,还有司野大人。”漓九想要站起身,蓝挽苏与阿弥听到漓九的话后也慌乱地抬起头,不知所措。

寒昭烬按住漓九的肩膀,示意三人坐好。

司野阎王鼻间发出一声冷哼,绕到坐得最远的阿弥身旁坐下,只想离寒昭烬越远越好。

从药铺到无回地狱的这一路来,他费力从寒昭烬带林藏樾来野鬼村看病,解释到寒昭烬为什么要背着林藏樾去三生石,再描绘到林藏樾回回到野鬼村施针寒昭烬都会跟在后面护她过金鸡山和野狗岭,还会偷偷在林藏樾施针完痛苦万分时以自己的神力为她平息初通神脉中澎湃难控的神力。无回地狱石门上两个引鬼灯笼出现在两人视线里时,司野阎王刚刚说完寒昭烬送来为林藏樾贺生辰的血蔷薇还在孟婆庄里开得如日方升。

一向沉默寡言的司野阎王讲得口干舌燥眼冒金星,毕竟他上一回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是就着见青山给林藏樾讲世子的时候。可这回连酒都没有,他生生咬着牙细数寒昭烬干过的一件件又怂又酸掉牙的事,全凭坚强的心智,和对林藏樾写话本替自己寻世子的万分感激。

司野阎王觉得自己太难了,他开始认真思考如果能再努力一点治好寒昭烬,是不是就不用再被迫做《鬼帝痴心追妻但不敢说实录》的口述人。

可这些事似乎一直藏在寒昭烬的脑海深处,并未被他忘记,只是被厚厚的云翳覆住。寒昭烬听到自己做过这些事,神色明显透出不解,像是突然被提醒着回忆起自以为忘记的事情,却始终想不起自己到底为何会这么做,乃至他中途忍不住问出了一句“本座为什么要这么做?”。

引鬼青灯映亮的石门里面有薄雾慢慢沁出,偶尔有呼痛尖叫传出来,听得人心脏揪紧。

天光模模糊糊亮起,司野阎王正聚精会神地盯住又几个摇摇晃晃出石门的魂影时,突然感到身旁寒气一浓,他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用余光看到寒昭烬无声无息坐在了自己身边。

司野惆怅扶额,哑着冒烟的嗓子道:“陛下,我只知道这么多,之前的事情你可以去问司吏阎王。离我远点,求你。”

寒昭烬示意自己不是因为这个才坐过来的,用气声解释道:“他们三个可能想动手揍本座。”

司野阎王转过头,果然看到阿弥、漓九与蓝挽苏三人正用“姑姑要是伤心,套头麻袋管够”的眼神气鼓鼓瞪着寒昭烬。

他深以为然,轻轻点头对鬼帝道:“嗯,我现在也想。”

黎明又亮了三寸,一串急切的脚步声沙沙传入耳中,五人不约而同回过头,看到曲敬谣气喘吁吁跑过来。

林藏樾没想到显灵元帅口中的入无回地狱代挫魂之罚,竟是让她将十八层地狱的酷刑全部受过。

方才铁剪将十指一一剪断的痛楚还未彻底消散,银袖被血染透,剪指之痛让林藏樾的两条手臂连着头皮一起发麻。她弓起腰跪跌在地上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滴落,只低头看着自己在出了剪刀地狱后立刻看起来恢复如初的手指发呆,心中默默庆幸地狱酷刑并不伤魂,这双手还在,出了无回,话本还是要继续写的。

显灵元帅与带着哭笑假面的司狱阎王走到她身后。

显灵元帅:“孟婆大人好一身硬骨,受如此酷刑都不听半声痛呼,还有最后一道地狱,末将就要回去了。”

林藏樾抬起头,双眸布满血丝,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江醉墨的阴阳声调在耳后响起:“刀山地狱,起——”

面前忽然出现一座望不到顶的高山,山峰直入赤云满布的暗色苍穹,山间没有路,高低参差的锋利刀刃破土而出,细细密密漫山皆是。腥风阵阵吹过,刀尖的残血碎肉怨气沉沉地看着林藏樾。

显灵元帅:“大人,请。”

林藏樾扶着砾石粗糙的地面慢慢站起身。

十七层地狱的酷刑,每每在出地狱的一刻伤口消失得如同从未有过,可浑身上下的血肉分明像被寸寸撕开,嘴唇一遍遍被咬破,血丝缕缕,原本的霜衣如雪被血染得红透。先前在鬼帝寝殿中被神决切断手掌的伤口又开始渗血,纱布被血浸得皱皱巴巴,但这点疼痛在地狱酷刑前已微不足道。

林藏樾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抬起半个时辰前刚经历过断骨之痛的双腿往刀山上走。

刀尖刺入脚底,殷红的血瞬间蛇形而出,每前行一步,钻心的疼痛阵阵传来。林藏樾的呼吸变得沉重而不稳,她撑住脊背不让自己跪倒在地,一次次抬腿将刀锋从血肉中拔出,再往更高的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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