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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野阎王(1 / 3)

血雨织生赤烟,寒昭烬撑着已经完全变成鲜红的神决竹伞,为林藏樾遮去雨幕。

药铺里面的人临窗低头而坐,坐在双手不知道在摆弄什么:“我说过,不必来。我救不了你。”

林藏樾震惊了,她也许不记得那些破碎的梦境到底该如何拼凑,但却非常肯定自己从未见过药铺里的人。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那句话是对鬼帝说的。

林藏樾眼含愕然,侧过脸看着寒昭烬。

他怎么了?

“不是我。”寒昭烬面无表情,“孟婆为渡九首鬼鸟与数万枉死婴灵耗尽神力,司野。”

司野阎王闻言抬头,林藏樾终于看到他的模样。

是一张很年轻的脸,甚至还有一些未脱的年少青涩。

一缕额发垂下,高窄的鼻梁挺而锋利,颧骨高凸,脸颊瘦削,微微有些缩腮,眼帘薄得能看到青紫血管,眼窝深陷,瞳仁墨黑,目光在柔软纯净与杀伐狠虐间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像是一个会诚心在佛前叩拜听经的嗜血之人。

他手中拿着柳叶宽的锋利刀刃,正在对一个半尺余高的柳木雕雕画画,木屑散了满桌。

是个很帅的变态。

林藏樾总结了自己对司野阎王的第一印象。

“孟婆?”司野阎王眉尾眼梢斜乜过林藏樾,透出的眸色如寒水利刃,长指随意轻甩,刻刀“啪嗒”掉在桌上,滑出一段距离。

林藏樾颔首行礼:“是在下。”

“不治。”司野阎王扫了林藏樾一眼便直接拒绝,他重新低头拿过砂纸重新专注于打磨手中的柳木雕,额发散下更多,遮住修狭的眼睛。

“司野。”寒昭烬字音加重,林藏樾却并未感到神息威压多出半丝,素日里的霜冷不知在何时悄悄卸下大半,一点怒意也无。

他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司野。”

然后便静静等在门口,直到司野阎王停下手中打磨的动作,把柳木雕如同稀世珍宝般双手捧到一旁的木盒中轻轻放好。

寒昭烬睫帘微敛:“多谢。”

鬼帝在道谢?!

林藏樾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她回过头,看到寒昭烬漆黑的桃花眸示意她可以进去。

林藏樾踏进药铺后,寒昭烬才收起神决竹伞,跟在她身后走入。

草药的气味更浓,闻之心清如水。

靠墙的一排排深青药格没有标写药名,严丝合缝直撑到二层楼阁最顶,前面高柜放着的铜称和捣药石臼一尘不染。一摞宣纸齐如刀切,旧旧数只湖笔按粗细由右至左挂在笔架上,皆已洗净晾干,偶尔随风一晃。东侧泛出釉光的柳木架分门别类码着书册,对面则是司野阎王雕木所在的桌案。

除了桌案上的木屑与刻刀还未收起外,屋内陈设整洁简单到极致,仿佛住在这里的人随时都会在某个时刻毫无征兆地不告而别,再无归期。

林藏樾与寒昭烬走到他面前,看司野阎王眼眸静默低垂,安静又耐心地将木屑收起。

他的手白净修长,骨节分明,收好木屑后拿过帕巾将手指擦净,随后将帕巾整齐叠好放在一旁,取出脉诊放在林藏樾面前。

“坐。”

司野阎王说话的声音又低又轻,与窗外雨幕奇异契合在一起,像是怕惊扰了谁,又像是怕打扰到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满屋井然无声的死寂。

林藏樾心间莫名涌出沉重而缓慢的悲凉,仿佛有巨石从四面八方压迫过来,让人直想落泪。

她暗暗稳住呼吸,坐在案前伸出伤痕快要痊愈的右腕。司野阎王用三指虚覆在自己的脉搏上,只消须臾,他便移开了手。

“渡难渡生魂,神力损耗过竭。好在孟婆大人日日有功德入魂,鬼帝与白泽圣兽以神力护住神脉,性命无碍。”司野阎王如同亲眼所见般将林藏樾这些天的经历尽数说出,没有波澜起伏,也没有停顿犹豫,眼神亦未在她身上多停留半刻。

寒昭烬紧握在身后的手指泄了力气,用“然后呢”的眼神询问。

司野阎王:“孟婆来地府时日不长,神脉未通,故不能自愈。在下为大人抓副药方,佐以每隔五日以幽萤骨针施针通脉,两个月内可恢复如初。”

“拜谢大人。”林藏樾听到自己有机会摆脱半残废的状态,心中难免轻松几分,嘴角含起很浅的笑意,“可惜在下现在没有神力,召不出大笔功德,等他日神力稍有恢复,必呈上巨额功德为报。”

“不收功德。”司野阎王沉沉开口。

“那在下该如何向司野大人表示谢意?”

林藏樾有些不好意思,难不成自己就让人家白白费力医治?

司野阎王没有答话,起身走向药柜,路过寒昭烬时他停住脚步,微微皱起鼻子:“阴玉锥刺心脉?陛下,你确实是厌了这永不能踏出半步的幽幽冥府,也厌了日复一日无趣生机。”

他说出这话时毫无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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