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 (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议和(2 / 3)

神”的传说却在卫城乃至沦陷诸城中广为流传。如若家有小儿,夜啼不止,大人便偷偷拿出谢小将军的画像拜一拜,口中念念有词:玉面杀神,斩尽阎罗,护我麟儿,百岁长安……

百姓难忘谢小将军的功绩,同样,摩云更不会忘记,谢灼的滔天之功,是踩着他的脸面得来的。

卫城,已是他的执念。终有一日,他会再次执鞭,亲自放牧卫城的两脚猪羊,叫他们认清,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

谢灼放下宫女,见她衣衫在摩云的拉拽下已破碎不堪,便扯过满树织锦为她裹身,吩咐人将其带走更衣。

摩云摸了摸脸,满手血痕。他面色骤沉,寒声道:“废话少说!小王听闻,树裹织锦乃皇帝迎接外邦使臣的礼节,今日却被谢将军——哦,不不不,您现在无官无职,解甲伴读了,那就谢公子吧哈哈哈,被谢公子用来裹卑贱女子糟污之躯,此事须给小王个交代。”

谢灼伸出手指,懒懒数给他听:“其一,是‘召见’而非‘迎接’,归同馆没教过诸位面圣礼仪么?此事礼部记一笔;其二,树裹织锦,并非召见使节应有仪制,有这闲钱还不如给我朝百姓多裁几件锦衣罗裳,礼部再加一笔;其三,口口声声女子卑贱,王子何不揽镜自照,瞧瞧是谁在对着‘卑贱’女子口角流涎,丑态毕露;最后——”他摇摇第四根手指,“称公子将军多见外,我还是喜欢听你叫爷爷。”

前几句尚可,只苦了姗姗来迟的大太监张禄,心道这祖宗真是要和礼部这帮求和派死磕到底,圣上又该被这两派吵吵得耳朵疼,气得牙根痒痒了。

最后一句却是狠狠揭开摩云伤疤,令其暴跳如雷。当年卫城之战,他被谢灼生擒,半边脸险些被削掉,本应被在三军前斩首立威,但在父王和雍朝内应的运作下,监军用圣旨逼谢灼放他一条生路。未料这小崽子竟敢抗旨不遵,监军只得以援兵粮草相威胁,谢灼无法眼睁睁看着正在茫茫沙海苦等救援的同袍因己而死,只能放人。彼时谢灼年轻气盛,硬是压着他叫了三声“爷爷”才作罢。

此事是他一生之耻。从此以后,他带兵同不服王命的部落首领厮杀时,那些家伙无一不以此事刺他心肺。他在漠北声名狼藉,若非父王力挺,恐早就彻底无缘王储之位。

他恨死谢灼这厮了!

今日再次听到“爷爷”二字,摩云眼底血丝弥漫,神智全无,方欲不管不顾动手,却被方才相助的男子止住,在其手心一笔一划写下勒齐语:“静待。”

他头脑一清。

是了,静待。

这繁盛的晏京,很快便是勒齐属地,他和一黄口小儿争一时意气作甚?

想通此关节,摩云冷笑道:“两年未见,谢公子仍是伶牙俐齿,可惜,单凭唇枪舌剑收复不了漠北九——八城,哼,小王先行一步,告辞。”

众宫人见勒齐使团铩羽而归,纷纷敬畏地望着人群中央那道挺拔身影,虽尚带少年人的青涩,却如巍巍昆仑般不可撼动。他们见惯了平日笑意盈盈,跟小猫小狗都能聊两句的谢家小公子,今日第一次直面传说中的战神威势,皆是心神巨震,红光满面,眼中无数小星星闪烁,恨不得把金盘玉盏瓜果糕点都劈头盖脸砸他身上,以表狂热敬意。

张禄见状不妙,轻咳一声:“宴快开了,事儿还没办成,你们是有几个脑袋啊?都散了都散了!”接着转向谢灼赔笑道,“我的谢公子哎,圣上近几日好歹有胃口好好用膳,您可别带那帮老古董来烦圣上。”

谢灼给张禄几分面子,含糊应下。张禄既已尽到职责,便也不敢多说,恭敬退下调度宫人去了。神仙打架,他一介宦官还是苟着更稳妥。

待人散去,谢灼眉峰微蹙,自收到议和消息后心中便开始聚积的不安渐渐扩大。

勒齐诸王子中,摩云拳头最硬,但也最为鲁莽弱智。两军对垒,中他激将法的多半是这憨货,他怀疑这人连脑袋都是肌肉做的。若非勒齐王需要此人长子身份,挟制如日中天的二王子息风,同时压制其余蠢蠢欲动的儿子,摩云哪里能活到今天?方才他故意出言讥讽,便是欲一探勒齐虚实,而摩云在最后关头的克制令他忧虑不已。

“父亲还没消息?”

暗卫首领卫律低声回道:“尚无。”

谢灼担忧更甚,正沉眸思索,小宦官带着受辱宫娥前来谢恩:“奴才福寿、奴婢阿离,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谢灼思绪尚沉浸在北疆局势中,闻言随意看了二人低垂的头颅一眼,淡淡叫起。

福寿依言起身,宫娥却仍旧长跪,哽咽道:“这是谢公子第二次救奴婢。奴婢微末之躯,朝生暮死,无以为报,唯愿来世结草衔环,报答公子。”

他不以为意。宫中规矩诸多,皇帝不仁,杀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随口一言救的人太多,他记不住。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阿离姑娘请起。”

阿离直起身子,犹豫半晌,颤颤巍巍取出一枚玲珑机括鸟,忐忑道:“公子上次说,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