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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1 / 3)

庞德安来拜见的时候秦疏正在绣娘指导下将自己前几日的绣品拆了重改,细密的针线在日光下闪耀着金银般的华光。

女子葱葱纤指在绣品上轻轻划过,一听奴使来请,丹蔻色的指甲一顿,眉眼霎时间惫懒下来。

贴身侍女便也乖觉,客气地将绣娘请走,又细心地将轩窗合上,和为难的奴使说小姐魇着了,暂且请大夫看过后,再决定去不去见客,又将人清了一遍。

才转身对闺阁里的千金无奈道:

“小姐。”

紫鸢上前将绣架移给旁人,又将染了墨迹的纸张作一堆拿走。

“小姐怎么封了县主之后,越发怠惰了。前日李小姐还递帖子请小姐出去游山呢,小姐看也不看,今日李府已开始议亲了,您看看您。”

女子微倚美人榻,秀眉未蹙,已媲美西子,闻言莞尔,手指轻点芙蓉:“她们玩她们的,我身体不好,不想见客。”

“这又是说的哪里话。”紫鸢没说完,见老爷身边的管家秦保来了,为难转身,秦疏也知道这次见面是推不过去的。

否则往日她早将紫鸢支出去了,让马甲绣着玩儿,也不至于今日装得如此病容,好叫特地来见她的庞学士知道。

身世飘零,身不由己的,可不止她一个。

于是女子也无惊无喜地起身:“罢了。”紫鸢去扶,只听得她们小姐轻声:“迟早都要见的。”

庞德安得了秦家供上的一盏茶水,却尝不知味,待秦樟亲自带着掌上明珠到了台前,才匆忙站起来,拱手。

本想恪守礼节说一番不该叨扰的客气之语,但说不出来,只觉心头沉甸甸的。

见秦小姐也十分通情达理,细细将她如何将那亡魂引来,又如何由他相助,得见亡母,心头滋味更是复杂难辨。

当下只能更深躬身:“秦小姐与公子皆是大义,只是余有一不情之请。”

见他难以启齿,便知是有多不情。秦疏只默默福身,等庞大人继续说。

难得的晴朗日光里,却有一手腕戴着袖箭,铁甲加身,深红披风在身后摇曳的女子,马尾飒飒,在闭合的轩窗前,轻轻拿起堂前女子留下的绣品。

她的手指不似秦疏般玉白温润,却自有修长匀称之美,骨节曲折间好似绷紧的琴弦,铮然有力。

衬得那绣品更加温秀尔雅。

而她下颌微收,握着长鞭的手轻轻地推开轩窗,便隔着四五堵院墙,和堂内的秦疏,眼睫同频扇动一瞬。

于无人知晓中心意暗和,神魂沟通。

庞德安语气艰涩地将话说完。

秦疏轻轻地按住手绢,马甲同步放好绣品。

她之前就觉奇怪,如今,总算知道二皇子的底气来自哪里了。

宗人府中的二皇子,不,二皇子触怒陛下,除服饰外,如今待遇几乎与庶人无异,阖府上下都忌讳避嫌,称呼这位是那位殿下。

如今那位殿下正捂着额头上的伤,面色狰狞地将外面人带来的纸条狠狠扔在地上。

侍从颤声:“殿,殿下。”

却引得他暴戾更深,二皇子骤怒:“好一个忠臣不事二主的恶狗!口口声声说为我谋划,如今我深陷宗人府,他却不闻不问,还劝我认罪伏诛!”

他也不管外面还有人看守,只厉声:“孤若是真认了罪,便是他柳收的一条好狗,死了也不能攀咬他下水!”

侍从未来得及颤颤巍巍劝殿下,柳公只说认罪,就凭陛下与殿下的父子深情,陛下也不会叫殿下伏诛,纵是身份低贱之人也能看出如今认错只是缓兵之计,柳公也是在尽心为殿下谋划。

二皇子眸中就闪过厉色:“不如孤这就将一切谋断都推在他这好狗身上,让父皇再宽宥我一次!”

侍从挪动嘴唇,主子却紧紧掰着他肩膀,用力摇晃,目若铜铃:“父皇会原谅我的,父皇会原谅我的,我是他的长子,我是他的长子啊!”

大哥夭亡之后,父皇就没有再立过后了,除却几个居心叵测的弟弟,可被立为储君的,也就只有我而已!

二皇子用尽手段,如今已接近癫狂。

待到又有人拼了暗卫几条性命,又送上一张字条,二皇子又恢复冷静,只剩下瞳孔中闪动着些许疯狂神色:“好,好啊!”

他使劲念叨:“庞古去了秦家,庞古去了秦家,那孽障的身份就会破了,对,那孽障活不久了!”

他像是彻底忘却了自己还在宗人府中,又像是知道即便庞古竭力,他也已无力回天,索性自暴自弃,仰天大笑:“庞古的姑侄女在我手里,他侄女在我手中,便永远不可背叛我!”

庞德安所说,乃是秦樟心病。

因而他虽然一开始便说此事如何要看秦疏自己决断,待老了十岁的庞学士离开后,却又立刻起身,坐立不安道:“庞学士所说之事,是否插手,你要好生考虑。”

作为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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