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用白茶香炭吧。记她账上。"
林楚意并不知道谢惟清出现过。
回屋时,站在门口,她便敏锐的闻出不寻常的香气,本有些狐疑。
深吸两口,那香气似山间清风,轻轻拂在额顶,一下一下一下。她犹疑着想要在空气里寻找失火后的味道,竟神奇的再找不见任何痕迹。
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她紧绷的神经不自觉放松下来。
直到她在桌上看见一张信笺,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白茶香炭,两银又五钱。
这丫的,强买强卖呀!
====
不知林玉颖同林怿周芸说了什么,第二天一起吃早饭时,林怿周芸只匆匆问了林楚意安好与否,便竟在没提起走水的事。
甚至还在没争得林楚意同意的情况下,默许了朱颜跟着林玉颖一起出入林府,仿佛全然不记得落水的事情。
有时林楚意会想,是不是因为她聪明自立,看起来毫发无伤,便让父母以为事情并不严重?
其实那晚的火势真的很可怕。那些浓烟全然模糊了她的视线,热浪灼烧得她整个胸腔都疼,她还险些被椅子绊倒,撞伤的脚趾现在都是肿的。
这些,是不是她也应该学着向父母哭诉?学着讨巧卖乖?
可有时,林楚意又觉得,她本身确实没有遭罪,确实没有侵害到她的利益,似乎也无妨。
相较林玉颖,朱颜的敌意要直接许多。
早饭桌上,但番林楚意说话,她便暗戳戳瞪了林楚意,看得林楚意都忍不住冷笑起来。
几人本就尴尬,林楚意再一笑,那气氛甚至有些诡异。
幸得饭后布帛铺子送来林楚意的婚服,转移了几人的注意。
这不提不要紧,一提婚事,林楚意才猛然意识到,
已经腊月初一了!
时间如流水,离她的婚期,竟只剩不到一月。
林楚意有些恍惚,伸手拿起压在婚服上的礼冠。
那是一顶金丝礼冠,额面嵌了八颗圆润翡翠,两条红绦垂满拇指大的珍珠垂在鬓边,遮面流苏缀的是小小的金喇叭,一动一响。
很是华贵,但是怎么形容呢。
如果去过二十一世纪的婚纱影楼,应该能见到无数类似这样的礼冠摆在撞台前,供人挑选。
太寻常了!太太普通了。
当然,考虑到这里是古代,林楚意估摸着,哪怕是这种寻常款式,估计也价值不菲。
"这冠子倒是华贵,父亲母亲在哪里做的?"
她随口问了一句,由着绿袖将冠子戴在她的头上。
周芸得了她的夸奖,自是高兴,忙不迭回答道,
"也是咱们家铺子里的。我瞧时下成婚,姑娘们都买这样款式的,想着必然是好,便也给你买了一顶。"
哦,原来是买的呀。她还以为是订做的。是说怎么有些寻常。
不过没事儿,已经很华丽了。
林楚意抿着唇冲周芸笑笑,又转头去看匣子里的婚服。
在场众人眼巴巴等着她的反应。
她却在提起婚服的瞬间,石化当场。
这这这……
这不是她梦里那件婚服吗?
林楚意深深锁起眉头。
她拿在手里的是一条正红锦缎的全缘撰褙子,缘边绣满祥云纹,褙子前身拼合绣着一幅茵茵石榴图。
柔顺枝桠从腿边向上延伸,在胸前交叠出花阴,结下重重果实。
这个样式,这个花纹!
跟她在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林楚意双手一抖,面色煞白的将褙子扔到地上。
周芸瞬间变了脸色,
"意儿不喜欢吗?"
她的声音已经带上哭腔。
不是不喜欢……
是……是……林楚意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思来想去,实在憋住不,问道,
"父亲,母亲,女儿今日深思熟虑,实在是不愿如此仓促嫁人。能否与白公子商议,推迟婚期,或着……退婚……"
"胡闹!"
林怿听出她的意图,不待她说完,便直接打断了她,
"当初不是你自己同意的吗?婚期我们也同你解释过了,往后推都不是好日子。况且,哪有定了亲大半年都不出阁的道理。叫人听去,指不定背后怎么议论我们林家。"
林楚意抿抿嘴。她实在是不理解这里的规矩,定亲大半年又怎么了?退婚又怎么了?
说到底,还是林怿周芸为了脸面、为了钱财,不愿迁就她罢了。
周芸从愣怔中缓过神,赶忙眼神制止了林怿的说教,拉着林楚意怯怯问,
"意儿该是很不满意为娘做的婚服了吧,竟要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