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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极(1 / 2)

二十二日,群臣入应门进殿,朝堂昌华,而殿外天色才微微明晰,待青湿的雾稍散后尚能分辨出一点颜色。

台兰使臣与众京官一同上朝面圣,文武百官分两列而立,使臣位居其中,跪地以示臣服。

草原人个个魁梧健硕,晒的是曝日、驯的是野马,也就多少看不起御座上没经过风吹日晒的小皇帝,真正能被他们放在心上的是那些厉害武官,和他们哪怕远在草原也听过名声的辅政国师。

有所顾忌,是以一众使臣在幼帝面前还算有几分恭谨姿态。

……

另一边,琉璃街小院。

陆寻渊要上朝,早早就出了门。半个时辰后,卫三才晨起洗漱,此刻正在院子里诵吟早功课经。

卫三所在宗派有规定,弟子哪怕下山入世也需日日诵经。道门派别繁多,修持方法在大同之余也会有些差异,例如这几日相处下来,他便发现陆寻渊与陆夏不常诵经。

这日他功课诵毕,去街上买了皮薄馅大的素包子回来时,陆夏还在屋中,不见醒来的动静。

时辰不早了,卫三仰头看了看天色,再拖下去怕是要赶不上太监点卯。

卫三叩门数遍,里头一点声响都没有,正担忧着急陆夏是否出了事时,才听见几声撕裂的咳声。

她声音沙哑,断断续续地说自己昨夜忘记关窗,现在骨节疼痛,有些发热。

卫三听了连忙跑去最近的医馆抓了药,和素包子一同放在了陆夏屋门前,提醒她好些后记得吃药,他进宫去替她告假。

说罢,他一面担忧,一面急匆匆地赶去当差。

一刻钟后。

陆夏推开口中那扇忘关了的窗,神色清明地吹了会儿还未热起的晨风,睫毛缠上一点湿潮的雾润。

她撒了谎。

她没有发热,更无咳疾,只是一夜未睡嗓音难免沙哑干涩。

非朝廷要员请假无需上疏皇上,告知上级即可许假。而陆夏的上级是陆寻渊,卫三不会请不下假。

陆夏换上常服准备出城去灵忘观一趟,犹豫片刻,照旧没戴上那几枚铜钱,只将陆寻渊画的符带在身上。算好时间,确保卫三已经入宫不会半路折返后,她避开街坊从后门出了小院。

她去赵府找了赵清妍,拜托她出面办一件事。

赵清妍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答应了,带上一个丫鬟两个侍卫就出了府,留话给门房说是去城外放风筝。

马车上,赵清妍和陆夏挨着肩坐,明眸漾笑,很高兴她会来找自己帮忙:“你要办的事很简单,待会儿到了道观,我让丫鬟按照你说的去办,保证不会出错。”

陆夏真诚道谢,想起她与俞策的签文,问道:“你与他最近怎么样?”

如果问这话的是李灵鸾,赵清妍或许会红着脸,恼羞她的打趣,可陆夏是牵起她与俞策红线的人,赵清妍反倒大大方方道:“还跟以前那样,偶尔拌嘴打闹,就是有点不习惯。”

话到一半,她侧过视线落在马车帘子上,声音轻得像在嘀咕:“有时候拌嘴拌到一半,我正气着,他却在眉眼弯弯地笑,然后粘过来跟我道歉,好缠人……”

陆夏浅浅笑了下,为俞策说话:“他动心应是比你早了许多年,一朝得偿所愿,缠人一点也是正常的。”

赵清妍目光忽闪,是羞涩的,也是喜欢的。

她憋着一些话一直找不到时机开口,等脸没那么烧了,才迟疑小心又按捺不住好奇地问了句:“我听说国师在你的宽解下除服了?我之前还跟灵鸾打赌,说他会守一辈子孝呢。”

马车驶入热闹长街,人声喧闹,隐约听见有人道喜:“听说你儿子相中了文家的姑娘,马上就要下喜帖了?恭喜恭喜!”

车轮磕到石子,颠簸一下,陆夏的心莫名跟着惊跳一瞬。

“守一辈子孝?”

“是啊。”

陆夏曲起食指搭在下唇,沉吟几秒,待惊起的心跳平缓下来,说道:“他是大国师,怎么也不可能当一辈子鳏夫。”

赵清妍想的与她不同:“坊间不是传言国师爱极了那位早亡的妻子吗?如果传言是真的,国师为她守鳏守身,才算真的爱极了吧……对了,阿夏你有为国师卜过卦吗?”

陆夏撒了今天第二个谎:“他为国师,负北周运道,不是我这种小道士可以轻易卜算的。”

赵清妍夸张道:“你哪是小道士呀,你现在可是我们京中的小月老。说起来,你的铺子是不是好久没出摊了?”

“最近事多,休沐日也是忙的。”算到今日,自开张来陆夏也就出了三次摊,回回客满,除了姻缘外,她也渐渐接一些吉凶小卦或失物去向。

比起两年前,她算卦的本事长进了不少,最擅的仍是姻缘。

她试着算过自己与宁青商的,也单独算过他一人的,但皆为错卦。

有道医不自治、易者不卜,她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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