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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爱(1 / 2)

宁青商仍蒙着眼,裹着温热的巾帕在两侧漫出一点湿润。

不见姿容全貌,高挺鼻梁下是微抿的唇,又红又薄,偏偏巾帕旁溢着浅浅水痕,看起来就是落泪了一般。

一点泪珠滑入鸦羽鬓发,他仿佛连哭都无任何声息,只是强硬着攥着她的手腕,不肯放开。

可陆夏知道他不会落泪。

他这人从来就没有示弱的时候,更不会遇到什么挫折,值得他伤入肺腑,掉一点痛。

陆夏不免稀奇,他耳朵好敏感,轻轻碰一下便会红成这样,而且偏偏只红了一边,还是原本有一粒妖冶红痣的左耳。

几句话解释完按揉穴位的事,她又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折辱你。”

“折辱?”他靠在椅背后上,微微仰面,不知道是在寻她的位置,还是避免巾帕掉落。

陆夏轻笑,如今居高临下,爱看哪儿看哪儿,反正他也不知道:“你蒙着眼什么都看不见,如果再绑住手脚,不就是任我摆弄折辱的模样吗?”

南疆没有话本,她在京城的这两年却是看了不少,一是为了了解这边的风尚,二也是好奇京中书肆能出什么新花样,话本有讲经讲史和谈传奇述公案的,小说则是其中最受世人喜欢的。

正经和不正经的话本陆夏都看过,有的平平无奇,看了就犯困,有的却新奇别致,另有靡靡艳书。不过这好歹是天子脚下,行文再艳也仅仅是辞藻引人遐想,到了真有什么的时候都是一笔带过,且话本不能流传在明面上。

譬如今年年初暗中大热的一则话本,说的就是名门贵女强求清冷书生,上位克下位,这样又那样。

陆夏心想,话本里描写的场景,不就是宁青商此刻的模样吗?墨发微散,眼不能见,又生得清冷漂亮……唯一不同的是,她没绑住他的手脚,反而还被对方制住了手腕。

她占据优势,可他倒像是掌握了主动权的那一方,还好奇地问了句:“真绑住手脚后,你打算如何折辱我?”

陆夏“唔”了一声,笑道:“城中不是有很多贵女喜欢你么?”

“有么?”他唇角略弯,只浅浅的一点弧度,好似真的不知。

陆夏想从他掌中抽回自己的手,才一动,反被扣得更紧,不至于疼痛,只叫她心生反骨。顺着手腕桎梏的力道,她弯腰靠近他一点,垂落的几丝长发蹭过他的下巴。

他不动如山,只左耳耳尖沾红,像是染着烛火的光,亦或是落着黄昏余霞。

她答:“国师姿容无双,谁能不动心?就是不知道,要是让人发现你也会被人困在金屋无处可逃,会不会大失所望。”

“你当这是折辱?”

陆夏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我将你绑起来,单是看着,什么都不做吗?定是要上下其手,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

她将话本里的内容稍稍改改,全都照搬用在了宁青商身上。

话本里的书生傲骨凛然,一直反抗到动心的那一刻。

可宁青商连反抗都没有,松开她的手腕后,说的是:“好。”

束手就擒,懒得挣扎。

陆夏沉默一会儿,揉揉重获自由的手腕,犹豫了下还是问道:“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也不反抗吗?”

陆夏不知道那张渐渐褪去热意的巾帕下,他有没有眨眼。她在想,他不是逆来顺受的人,要是真有被人所困的那一日,他绝不会是话本中的书生,嘴上说不要,可心却一日比一日软。

他这人,宁可玉碎也不会叫瓦全。

宁青商没有回答,大概是默认了。

陆夏狐疑,但也没将这个假设性的问题放在心上,等给他按揉起穴位时想到:“这个治疗眼疾的方法我并不确定有没有用,不过对身体无害,每日热敷下眼睛也不是什么坏事,当养生吧。”

记有这个法子的医书在观星台内,观星台的书严禁夹带,而那书又极厚,日后陆夏将其治疗眼疾的部分抄录带出,让宁青商找个郎中对着内容照做就行。

她不觉得这个法子能彻底治好宁青商的眼疾,他位极人臣,太医院的也不是废物,能做的惟有缓解。

说完这些,陆夏又问了台兰使臣进京传教的事。

永安帝连灵忘教都不打算留,又怎么可能容许一个外邦他教在北周扎根?

宁青商便说了,台兰使臣在官书文件中还提出了一观京中天象之术的请求。

早在永安帝登基前,台兰就已向北周俯首称臣,年年纳贡。作为依附之臣,台兰提出这点倒还算合乎情理。通过天象来预言天下大势,乃君权神授的一种表现,永安帝为彰显这点自然不会拒绝台兰使臣的这一请求。

如此一来,台兰使臣势必会去观星台,陆寻渊也就得做好万全之策,应对使臣到来后的种种可能。

陆夏为观星台司星,平日下值再准时也没关系,但在该忙的时候,也得彻夜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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