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顾河清一言不发，全凭走在前面的邹文成自由发挥。
邹文成看出这是顾河清有意考验他，这让他想到几十年前他还是钱虎这般年纪时，和师傅走南闯北的时光。
未上山之前，那冲天怨气在几里外都能看见，进了山中却浑然不见了怨气的源头，这让邹文成犯了难。
两人行至一条岔路口，邹文成看着手中的罗盘，摇摆不定。
左边的路被铺上细石，两边鲜有杂草，远远能看到是通往山坳方向，平日里应该多有村民行走。
右边的路则要狭窄许多，目测几米之后就剩下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路，往山顶方向而去，显然除了偶然需要上山的村民外，少有人踏足。
所以，到底是走左边还是右边。
顾河清：“没关系，慢慢来。”
慢慢来三个字在邹文成耳边则变成了一种变相的催促，邹文成掏出占卜的龟壳，双手合拢轻轻晃动。
“咣铛、咣铛！”
卜者不自卦，邹文成占的是顾河清今日的气运。
左边，大吉。
“咣铛、咣铛！”
右边，也是大吉！
邹文成内心欣慰又带着慌乱，欣慰的是看来顾道友的实力强劲，一定能够逢凶化吉。慌的是他再卜不出来，岂不丢人？
眼看邹文成手上的乌龟壳都要摇冒烟了，顾河清也不再为难他，直接给出方向，“走这里！”
邹文成一看，顾河清手指的方向，竟是通向山坳的左手边。
没走几步顾河清在一颗大树前停了下来，树下有一个矮小的土地庙，因为年久失修，里面的神像已经丧失了原貌，甚至只留下土地婆一个孤单的泥像，最前面不知道是谁摆放着几个新鲜的苹果，应该算是祭品。
“拿点香烛祭品给我！”
邹文成也不明白，顾河清为何在这关键时刻还不忘祭拜土地庙，只是在她给土地庙描像时老实摆放祭品。
在顾河清的描画下，破旧的土地婆像有了新的五官，在扫除土地庙中的蜘蛛网与灰尘后，重新摆放着香烛元宝的土地庙，有了那么几分样子。可惜在附近找了一圈都为发现丢失的土地公神像。
临走前，顾河清带走了一把土地庙的香灰，邹文成有样学样照做。
前路渐渐开阔，山坳的尽头处居然是一处大水塘，凌晨三四点的样子，竟然还亮着一盏手电筒。
“这是钓鱼人？”邹文成没想到荒郊野外，黑灯瞎火的，竟还有人敢在这里钓鱼。
果然只要有个水坑，不论多远，不论多晚，都能遇见钓鱼佬。
顾河清非常自然熟稔地来到一位大腹便便的钓鱼人身边，“大哥，今晚收获怎么样啊？”
大哥一看来人，是个小姑娘带着一个老头，估计他们是一对爷孙，也不设防，当即聊了起来。
“还行吧，之前水库里面经常能钓到大鱼，这几天收获不行，收获只有三两只蚌！”
他好不容易和家里请假来钓鱼，怎么能空军呢，就算是河蚌也要带两个回去。
说话间大哥的杆子有了动静，“是个大家伙！”
水面激起不小的水花，大哥手中的高价鱼竿被绷紧呈现一个半弧形，他忙招呼边上的邹文成，“这位老先生，帮我准备个抄网，就边上那个！”
鱼竿另一头传来的力量很强，男人使出大力才勉强拉出鱼竿，平静的水面因为挣扎的鱼线泛起波纹，鱼儿左右摇晃着。
两方角力许久，终于还是水里的鱼先没了力气，男子慢慢收线，一条大鱼被拉出水面，蹦跶了几下被邹文成的抄网兜住。
邹文成看清出水的东西，大感失望。竟然真的只是一条鱼，活蹦乱跳的，只是身上应该是刚才挣扎的时候受伤了，有几道伤口。
男子心满意足地将大鱼收入网中，这才想起边上的这对爷孙没带渔具，也没有背篓什么的，“你们这么早上山，有啥事啊？”
顾河清冷静应答道：“马上考试了，听说这里的土地庙灵验，所以来拜拜。”
大哥颇为嫌弃道：“就来的路上那大树下的土地庙？都荒废这么久了，还能求什么。”
顾河清：“我刚还看见有村民放了贡品，应该是灵验的。”
钓鱼大哥：“就那香蕉苹果？那是我钓鱼为了不空军放的，你们估计是白跑一趟了。”
邹文成在一旁听到两人的对话，摸不着头脑，他们不是来寻鱼怨的源头吗？怎么顾河清三句话离不开这土地庙？
顾河清：“大哥，你这钓了一晚上的鱼，就收了一条，为什么不去水库那边钓？刚才我们从那里上来的时候，看到好几个钓鱼的提着大货。”
钓鱼大哥：“大货？有多大？”
顾河清：“也就百来斤吧。”
“百来斤？”钓鱼大哥刚想嘲笑小姑娘口气不小，知道这百来斤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