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
塘子中央仅能看见一艘翻了的塑料船，廖老板和养殖场的其他工人，不知所踪。
“顾道友，看出点什么没？”邹文成已经下意识将顾河清当做前辈。
鬼鱼一说他一个字也不信，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三魂七魄。鱼化精怪还成，死后为鬼是闻所未闻。
老陈的话不算假话，但是很可能是他的认知出现问题，那水中的黑影只能是别的东西。
钱虎已经开始和老陈忙活找船的事情，顾河清直接抬手拒绝了他们。
“不必入水，不论那东西什么来历，在水中我们不占地势。”
邹文成也赞同顾河清的想法，奈何他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只能谦虚求教：“廖先生被鬼鱼卷入水中，顾道友准备如何出手？”
老陈这才注意到，那名老天师竟然以这小姑娘为首？
顾河清也不客气，打量着钱虎道：“你这徒弟虽然莽撞了一点，但是身体看着不错，借我一用！”
钱虎与老陈从仓库中拿来一卷塑料薄膜，钱虎拽着一头，在顾河清的示意下向外拉。
顾河清手上握着朱砂笔，在塑料薄膜上画起符文，邹文成像个老实学生，凑在一旁临摹顾河清的符箓。
【摄影师，快让我们看看顾河清画的什么】
【这是在写经文？】
【难道顾河清看出莲花土豪已经GG了，这是准备给他来个一条龙？】
【这塑料薄膜至少有几百米吧，什么符咒这么长？】
【看那边的架势，是准备用符咒把池塘围起来？】
【不明觉厉，感觉顾天师好厉害的样子】
顾河清手里面写得快，钱虎的动作更快，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已经带着塑料薄膜回到起点。
“师傅，顾大师这是写得什么？”
钱虎的话问出了直播间观众们的心声，邹文成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被边上的摄影机捕捉地清清楚楚。
“魇祷术，一种可以使对手陷入幻觉的法术！”
邹文成大概知道顾河清要做什么了，整个珍珠池塘被魇祷术包裹住，他们无须下水，只要让那鬼鱼陷入幻觉，等着鱼儿上来便是。
只是要操纵如此上万平米的魇祷术……
邹文成看着面色如常的顾河清，只觉得头皮发麻。是了，地府大门都随便开，区区一个魇祷术，自然不在话下。
平静的青白色水面，陡然生出涟漪，老陈边上的狗不安地开始吼叫。
【是不是鬼鱼要来了？】
【大召唤师？】
【我已经开始起鸡皮疙瘩了】
【顾天师牛逼！】
【喊牛逼还要再等等，万一降服不了鬼鱼，把人头送出去就不好了】
【这节目，是我这种凡人可以看的？】
刘导手中的镜头有点抖，但众人依旧可以看清水面中央生出的一个庞然大物。
那黑色的影子在水中穿梭着，以一个S型的走位向着岸上的五人袭来。
【救命，能不能暂停】
【摄影师等下不会G了吧？】
【这个时候我紧张得连玩笑都开不起来】
那极具威慑感的影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老陈早已飞快地退走十几米远。
刘导的腿都在抖，但他清楚没有比顾河清身后更安全的位置。
镜头中，顾河清的背影在画面中岿然不动。
黑影已经到了众人跟前，“哗啦”的一声巨响，那东西已然跃出水面，却被少女悬空掐住，定在半空中。
众人得以窥见那鬼鱼的真面目。那东西没头没尾，周身包裹着鳞片一样的东西，刘导虽然抖得和筛子一样，却依然本能地将镜头拉近。
细看之下那些鳞片变了模样，竟是一片片蚌壳堆叠在了一起，包裹着塘泥。
“这是什么东西！”
先前老陈提到鬼鱼不能出水，顾河清使用魇祷术将这东西骗出水来，现在脱离了水面，那鬼鱼倒真像是鱼儿缺水般挣扎着。
塘泥从鬼鱼身上脱落下来，蚌壳没有依附的材料，也纷纷跌回水中，鬼鱼一点点变小，最终显现出一个人的模样。
“廖老板！”
池塘周围都是射灯，老陈的手电筒还是尽职地照在他老板的脸上。廖老板浑身被黑泥包裹着，耷拉着脑袋显然已经没了意识。
顾河清虚空的手一松，廖老板跌落在塘子边缘，钱虎赶忙跳进去捞人。
随着顾河清一指灵力按在他的胸口，大量的黑泥从廖老板的口中喷吐而出，“咳咳——”
人没死，捡回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