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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1 / 3)

在这之后,一直到开学,西奥多几乎一句话也没再和父亲说过。兰斯每天都早出晚归,西奥多知道他是故意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要让儿子主动屈服,进而主动认错——就和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男主人不在家的时候,这座宅子显得格外冷清,连家养小精灵干活时都被命令不许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夜晚,西奥多甚至能听见庭院外风雪簌簌落下的动静。

偶尔,德拉科会来他们家作客。他知道了西奥多和父亲争执的事儿后显得格外惊恐,竭力地想要劝说他去向兰斯道歉。

“你疯了吗!”德拉科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脸色苍白,就好像和父亲争吵的人是他自己一样,“居然敢那样和你爸爸说话!梅林!那个林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剂,让你居然为了她违抗你爸爸?你可能会被他赶出门去的,这太蠢了,西奥多!”

“这不只是关于她。”西奥多无奈地揉了揉眉头,“你能别再乱晃了吗?我想安静一会儿。”

“好吧。”德拉科愤愤地说,像是因为西奥多没有听从他的意见而感到生气,“你就继续做些蠢事吧,等你被诺特家除名的时候,你才会知道我是对的——和泥巴种待在一块只会害了你自己!”

然后德拉科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随着他用力地“砰”一声合上大门,整座房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甚至能听见壁炉里木头燃烧的“噼啪”声。西奥多垂下眼睛,目光放空地盯着被他握在手里把玩的魔杖,片刻后又抬头看向窗外的花园。因为施过魔咒的缘故,花园里的花朵依然开得和春天一样好,那丛母亲种下的玫瑰花在微风中颤动着枝条,火红的花瓣显得柔美动人。

如果放在以往,西奥多相信他一定会觉得德拉科说得一点错也没有——甚至根本不需要德拉科来说这些话,因为他压根就不可能做出这样激烈地违抗父亲的事来。

屋子里安静极了,苍白的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洒在地板上,西奥多甚至能听见大厅里,那座大钟的钟摆摇晃的声音。在小时候,每当他因为贪玩,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没能达到父亲的目标时,兰斯也会像这样把他自己留在家里,让他独自面对空荡荡的巨大宅子,空气中的死寂就像无声的巴掌一样,鞭笞着小小的孩子,令他孤独而无助。

如今,西奥多以为他已经成长到可以不再畏惧这一切了。但事实上,在他又一次被丢在房间中,“反省”他的过错时,那种无助而痛苦的感受还是让他的心脏感到一阵细密的痛苦,好像被狐媚子的利齿啃食过那样。

太阳逐渐朝着西方落下了,它投在房间内的光影被拖得越来越长,越来越淡,直到最后被黑暗完全吞没。西奥多依然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他的脑海中忍不住又回想起了在国王十字车站度过的那个晚上。那天晚上的路灯灯光温暖而明亮,人群熙熙攘攘地在他们身边穿行,天空中飘下的小雪都显得格外柔软,像是蓬松雪白的绒毛。还有洛莉娅,她抱着那只大熊仰头看他,暖黄色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勾勒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就像也住进了一只毛绒绒的大熊,厚实的绒毛轻蹭着心室,柔软得微微发痒。

轻微的叩门声响起,把西奥多从回忆中惊醒。房间里依旧一片漆黑,只有壁炉跳动的火光微弱地打在地板上。家养小精灵的声音怯怯地在门外响了起来:“尊贵的诺特少爷,请您出来吃晚饭吧。”

西奥多只是闭了闭眼睛。松木燃烧时的“噼啪”声还在间歇地响起,偶尔会有一两点微弱的火星飞出来,很快就熄灭在了空气里。突然间,某个念头就像壁炉里的火星似的蹦了出来,令西奥多的心脏都被烫得重重一跳。

他想去见洛莉娅。

这念头原本只是微弱地一闪,但却像火星落在了干稻草上似的,很快在他的心上呈燎原之势猛地蔓延开,烧得西奥多的心跳都开始不安分地鼓噪起来。

小精灵半天没有得到答复,只能又敲了敲门,这次它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些颤抖:“尊贵的……最尊贵的诺特少爷,请、请您……”

“下去。”西奥多微微皱眉,没等小精灵说完,就冷淡地打断了它。小精灵立刻忙不迭地诺诺应答了几声,下一秒,门外就又恢复了安静。

西奥多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魔杖,忍不住站起身看向窗外。

这是个无比疯狂的、离经叛道的想法,如果可以,西奥多想,他能够立刻列出一百条理由,证明这样做有多么愚蠢。但是理智并不能熄灭此刻在他心房内燃烧的熊熊大火,那跳动的火苗和高温令他的血液和脉搏都一起激动地鼓噪起来,西奥多几乎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脏狂乱搏动的声响。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突然想道。我就是想去见她,不是明天,不是以后,就是现在。

“西尔弗!”这个念头一出现,西奥多的心突然就定了。他抬起了手,靠在壁炉旁的扫帚立刻乖巧地飞了过来,而他的猫头鹰也应声拍着翅膀出现在了窗口,歪头看向它的主人。

“你知道洛莉娅家在哪里,对吗?”西奥多跨上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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