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时提前了二十分钟到餐厅，考虑到吃饭对象不是普通人，她早就订好了包间。
到包间后，她脱下小香风外套，将包挂在一旁，又把买的向日葵一一取出，插到花瓶里，倒了半瓶纯净水进去，再把花调整得错落有致。
桌上多了一捧明艳艳的金黄色，整个屋子都温暖起来。
准备好一切，她才对着掌心的通话符报出包间的房号。
话音刚落，对面座椅上“蹭”地冒出一个身影。
她吓了一跳，直到看到那张面如玉石的脸——是神明大人赴约了。
“好牛！”姜予时欢呼起来，“原来还可以凭空出现的啊，这个技能也太方便了，你能不能再展示一次？刚刚我没看清楚。”
“.......”
宁佚属实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每次他突然出现月都要批评他“没礼貌、不守规矩、乱闯民宅”等等一大堆，但她看上去很兴奋的样子。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又瞬移到她旁边那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我再来一次，你也看不清的。”
“Cool！！！”姜予时崇拜地竖起大拇指。
门外正好响起敲门声。
“请进。”姜予时过去开门。
来人是服务员，他将手中的菜单递给她：“麻烦点一下餐。”
“好的。”姜予时转身就把菜单递给宁佚，“看看要吃什么？”
“你点吧，我不挑食。”宁佚又将菜单推回去。
姜予时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这位神明大人虽然性格古怪，看上去也比较难相处，但没想到在吃饭这件事上这么好伺候，一点儿也不挑剔。
“那我就按习俗给你点啦？”姜予时小声问。
“什么？”宁佚不理解。
“哎呀，就是那个......”她俯身到他耳边，“就是民间求神纳福的那些祭品，你应该也会喜欢吧。”
宁佚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弱智：“随你。”
于是，姜予时把鸡鸭鱼肉都点了一份，还要了一份果盘。
服务员一一记下，然后退了出去。
等菜都上齐了，姜予时才明白他说的“不挑食”是什么意思，他连筷子都没举起来过。吃饭的人才会挑食，不吃饭的人根本不挑食。
她一边愤愤然地烤肉，一边尽可能语气温和地埋怨：“你不吃五谷杂粮就早说啊，浪费我这么多钱。早知道就约你去大峡谷吃饭了，带个野餐垫，咱俩往上一坐，就可以吸食日月天地之精华了。”
“我也不用吸食天地精华。”
姜予时忽然停下：“你到底是神吗？还是什么怪物或者灵异生物，比如鬼魂？”
“我从来没有说我是神，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自诞生之日到现在，我都一直是这个样子。未曾变化，也未曾死去，或许如你所说，我可能只是游魂吧。”他抿了口茶，说着好像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姜予时定定看了他好几秒，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他很孤独、很可怜。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需要你同情，你们人类这种脆弱的物种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放下茶杯，他眼底的一丝寂寞消失殆尽。
“又不是寿命短的物种就更脆弱......”她不甘辩白了一句，想要开启长篇大论，但对上宁佚不屑的眼神后，她立马将一肚子的话咽了回去。
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招惹面前这个强大的生物为妙。
上上之策，应该是与对方搞好关系。
“我觉得，你应该不是游魂或者什么怪物，你肯定是神明。因为游魂呢，形状多沧桑，而怪物呢.......”她冲他率真一笑，“没有你这么好看的。”
也许是花瓶里的向日葵颜色太过鲜艳，衬得她的笑容有些晃眼。
宁佚挪开目光，把玩着自己手中的茶杯：“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吧。”
“就算之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姜予时淡定地将烤肉往盘子里夹，“你什么都不吃，还来赴约，肯定不是为了美食，而是因为有问题想要问我。而且我猜，大概就是我为什么没有失忆的事吧。”
“是。”
“那很遗憾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真的是脑海里突然就出现那些失去的记忆了？”宁佚突然正襟危坐，直直盯着她的眼睛，那眼神就像要看透她所有的伪装，直达内心。
“是的。”她毫不慌张，“我是自己记起来的，只不过时间越近的事记得越清晰，越远的事记得就越模糊，比如那次从楼顶掉下来你救了我，这个过程我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是你救了我。”
“那不如，我们再试一次？”男人目光如炬。
“试...什么？”她迟疑了一秒。
“我再次消除你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