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念头。
我真是疯了。
他嘲讽地想着。
但他更想看顾宁善会怎么去讨好他。
顾宁善歪着脑袋想了想，她也从榻上站起来。
乾清宫的小厨房很久没有被用过了。天子用膳，向来都是御膳房直达，这小厨房更像是个摆设。
新来的娘娘却理了理衣衫，要在这里开火。
“娘娘，还是奴婢来吧。”一旁看着的宫女胆颤心惊，生怕这火撩子烧到了陛下的新宠。
虽说还不知道，这位娘娘是哪里来的，也不知陛下会给她什么名份——或者说，陛下是否会真的给她名分，但终究会比她这个小宫女要尊贵的多。
若是一个不慎，伤着了这位一看就娇嫩柔弱的美人，只怕陛下龙颜大怒，要迁怒他们这些可怜人。
顾宁善挥挥手，“不必了，你看着便行。”
另一头，沈容泽兴致勃勃地坐在殿内。他的新宠要给他做膳。
这顾宁善是看他昨夜里破了例，这是又想用膳食来讨他欢心？
他昨夜就不是为她的羹汤而看她一眼，更别说她那莲子百合汤，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很好的滋味。
沈容泽想是这样想，他也没有去阻止她。新奇嘛，反正又不是他动手。
宋礼是乾清宫里的内侍总管。
午膳之时已至，他小心地走上前来，俯身问道，“陛下，可要传膳？”
往日里是不需要问的，贴心者自会准备好陛下吃喝玩用的一切。
但这不是有娘娘在施展厨艺吗？
宋礼又实在是怕，若是这娘娘搞砸了，或者是让陛下久等，饿着这位喜怒无常的君王可如何是好？
沈容泽敲了敲桌案，“不用。”
他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宋礼，知晓他心思，“若是午膳出了问题，朕不会怪罪你们。”
“有宁婕妤为你们垫着呢，退下吧。”
他话音刚落，顾宁善便捧着一盏精致的瓷碗，迈着莲步，小心地走出来。
沈容泽意兴盎然地看向她，等她走到桌案前，放下那瓷碗，他扬了扬眉，“只有这样吗？”
那瓷碗里简单至极，不过是一碗浅黄色的粥，他拿勺子翻了翻，扑鼻而来是一阵淡淡的香味。
“时间匆忙，妾怕饿坏了陛下。”她柔柔解释道，“陛下别看这粥清淡，可是妾用了鸡骨、鸭骨、猪骨与燕窝、鱼翅等山珍海味吊出的金汤熬制的。”
沈容泽好笑地尝了一口，“还放了个蛋。”
顾宁善是在讨巧。宫里用的金汤是要足足炖上许多个时辰，不可能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便能做出来的。
御膳房倒会一直备着，以防陛下娘娘不时的口腹之虚。
顾宁善眨了眨眼睛，“陛下不满意么？”
满意？
满意是算不上的。
只是一碗粥下去，沈容泽腹中舒畅至极。
他已经很久没尝过这味道了。
自他成为平王后，便分府在宫外独居。登基后，御膳房更是变着花样给他做山珍海味，这样简单的膳食，他很久很久没有用过了。
谁会给他做这样的粥呢？
沈容泽想起了他幼时，还是宫里的皇子时候。
当时还只是x妃的太后娘娘会喊他来宫里用过早膳，再去书房上学。
他的母亲不喜欢山珍海味，说是早删饮食重了，会伤了孩子的身子。
这是她母亲从民间听来的说法。
所以他那时的早膳，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碗粥。
沈容泽眼神复杂地看向顾宁善，这肯定是她从太后那里听来的巧招。
不过，是从太后那里。只是和太后扯上关系，无妨。
总好过她从她幼年的记忆翻找出些什么。
顾宁善只是望着他，眼睛里装着笑意。
她不是不知道，沈容泽最爱的口味另有他物。
这人最爱的，其实是她母亲最会做的那道桂花糕。
自她进了宫里，沈容泽是从来都不碰桂花糕的，太后还奇怪地嘟囔过，“这孩子怎么变了，是不喜欢甜食？”
不是的，每次平王造访顾府，赵氏总会做上几道糕点。
顾苏和夫妇是真心拿平王当孩子看的，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在自己老师这里得到了父母一般的关爱。
沈容泽喜欢甜的，赵氏每次都会用上许多蜂蜜，就林在糕点面上。
那时的顾宁善虽然年纪小，也听母亲笑话过她，“善善怎么这么爱吃甜的呢？小心坏了你的牙齿。”
幼小的顾宁善不服气地反驳，“平王哥哥那么大了，不也喜欢吃吗！”
平王都大她十岁了，她还喊他哥哥。
真要她来做的话，顾宁善是仿照不来母亲做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