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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谋(2 / 3)

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都不曾敢轻看过。

为什么?为什么......原来他与她的每一次交涉,都在算计她的心。他肯送她到门口,又不肯入府,如此逆行,才能引起她的注意力,他偷了她的玉石,来日上门归还,又能立下不昧的形象,她要救他,他从不肯示弱乞讨。

他的每一次选择,都在逼她正视他,重视他。

身外之物,从来定不下一个人的命。

直到这一刻谢宁柔才明白,哪怕她预见了许多事,她仍未真正理解过这场厮杀里的每个人。她从他的失败里曲解他,她不信他睿智,可她从未想过,在胜败面前,一念之差,没有高低。

朱启行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望着她笑道:“谁知道你竟只信我是蠢猪呢,天天盯着我守着我,生怕我行差踏错。哎,谢家小姐,聪慧如你,怎么不知晓:我与你的博弈,若非我情愿,你是赢不了的。”

谢宁柔从一片混沌中,窥见了一颗剔透的心。她从未想过真相是什么,原来,她一直赢,不是因为侥幸。

谢宁柔只觉得心里一半糊涂一半清醒,她不敢细想,只是如本能般地选择,努力去弄清楚如今该弄清楚的事。

谢宁柔:“那这一场呢?你想好了要怎么赢吗?”

朱启行轻轻点头,“朝堂里有一半人心里藏着一个‘燕’字,今日之辱,只怕是他们等不及了。”

他们都知道,再过一年半载,这天下便算是彻底被朱启行坐稳当了,几乎是民之所向,到那时再想谋朝篡位,师出无名,胜算便更少了。所以,如今是不得不最终一搏。

要争要斗要赢,接着舒舒坦坦咽下堵住心口的这股气。——他们是恨朱启行的。恨他不如他们期望的那样愚钝、贪婪、短见。

他们不甘心,一群人半生筹谋,冒了那么大的险,杀了那么多人,如今真由着朱启行阴差阳错夺走全部!

谢宁柔:“这样腌臜的一出戏啊。如今他将宁家拖下水,扯着国家的脸皮,就是为了让我们彻底失去忍让的选择。”

朱启行:“他们别无所需。——燕怀瑾不得不勾结西域挑起纷争,正是因为他已经察觉我动了心思,要拿回他手里的兵权。”

都是对权势极其敏感的人,朝堂里的风吹草动,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谢宁柔听出了端倪,她睨着朱启行,见他的浓眉星眼在一片银光之下,淡如月色,轮廓被明暗削刻分明,他也瞧着她,又是干干净净地,望不见半分情绪。

如今,他已经能很好地将自己掩藏起来。

谢宁柔:“你是故意的。你要正大光明跟他争。”

可......就算都是暗算,手段下作阴私,那又怎么了呢?这样的斗争,就连十拿九稳也是不够的,他竟然还敢“逞能”要明争?

谢宁柔的目光恨不能在朱启行的身上凿出两个洞,见他还敢朝自己笑,她拽过朱启行的胳膊狠狠咬一口。

“朱启行!”

“在呢。”

见他面色如常,不痛不痒,谢宁柔忍不住举起粉拳揍他,一拳压着一拳。

朱启行心甘情愿当着她的沙包,他珍惜她所有的真实。

他看着一切,看着入宫后的谢宁柔就如一夜长大般,变得越加沉默稳重。

他们同食同寝,他们逢场作戏,没办法,这宫里到处都是耳目,她不能妄言,他无权多管。

他欠她的,他们都明白。她是被他骗进笼子里的金丝雀,只剩方寸之地。

直到谢宁柔打累了,朱启行才抬手将谢宁柔紧紧抱在了坏里,她的肩膀颤了颤,又在偷偷地哭。

朱启行:“小姐,当初要你陪我进这笼子里,是我私心,对不住你。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瞧着、猜着、算着、知道你喜欢花红柳绿的世界,喜欢自由......”

谢宁柔几乎无法耐心地听他说完,在他怀里抬起头,她湿漉漉地看着他,问他:“所以,若是给你重来的机会呢,知道我会这么不快乐,你还会这么选吗?”

朱启行毫不犹豫答她:“要你陪着我,是我人生唯一的答案,无论我们的结局是什么。小姐,永远不会有其他的选择了,我害怕一松手,这辈子就会失去你。我不能冒险。”

朱启行毫不遮掩自己的私心,自入宫的那一刻起,他从来桀骜冷漠的脸,变成如沐春风般和善,他总爱对谢宁柔笑,牵着她拽着她,在无人处明目张胆抱着她,他的眼睛总盯在她身上,他努力给她快乐,也处处讨好。

如护着自己的心脏般小心谨慎地爱着她,他的爱是自私的,也是付出一切的。

听他这样真心表白,谢宁柔一时也怨恨不起来了,她抬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与他在月色下安静了一会儿,像是接受天地地祝福与洗礼。

“脚疼。”

“我背你回去。”朱启行轻轻一甩,将她背在身后,回身趿上鞋,他拾起她的鞋,轻轻给她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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