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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1 / 2)

说好的伤筋动骨一百天,阿瑶今夜累得很,拖着剧痛的左肩连夜乘快马返回血衣堡,还要尽量掩人耳目尽走偏僻小路,下马时粘了一身树叶。

“吱呀——”

关上房门,缓缓褪下夜行衣摘下面纱,全程小心翼翼地不牵扯到左肩实属困难,小姑娘吸了口冷气地换好衣裳,将夜行衣丢到一边积案底下,转而伸手去摸立橱上的跌打酒却摸了个空。

“谁?嘶...”

快速起身难免牵扯到左肩,不过看到那双淡血色眸子时,阿瑶难以觉察地松了口气。

“...哥。”

白亦非手里玩弄着跌打酒瓶,不客气地坐在积案前,余光扫了眼沾血的夜行衣,“说过不要追,还偏以身犯险,你死了,与本侯的约定自然也一笔勾销,到那时流沙的存亡...就在本侯一念之间。”

白亦非盯着她,房间昏暗,他眼中的腥光更盛。

阿瑶立刻服软,“当时紫兰轩中灯火昏暗,情况混乱我...没看清你的意思...”

“哦?”尾音上扬,是不信。

她无话可说,白亦非那时确实暗示她不要去追了,事实如此。她并不擅长歪七扭八地编造借口。好在除去玄翦与纵横,没人注意到她的身份,否则今夜便不是白亦非到此质问,而是她去地下冰窖请罪了。

“...我错了。”

简单直接毫不拐弯抹角地承认错误才是其一贯作风,即便知道面临的可能是毫无回旋减轻的狂风暴雨,委曲求全的话她依旧说不出口。

血衣堡没有对或错,只有服从或着违背,她清楚这一点。

利用她的自始至终,先生从未将她看作鬼谷中人。她不过是恰好出现在手边、用着最顺手的一颗棋子罢了。

白亦非对面前不喜不悲平静等待暴风雨降临的小鹿提不起兴致,她与自己血脉相连,却偏偏如阴阳两极,是截然相反的性子。

白亦非工于心计,她却甘愿作颗棋子;白亦非渴望强大,她则无欲无求。靠得越近,二人之间不可磨合的嫌隙越明显。

“罢了。”白亦非按了按眉心,当啷一声丢了柄匕首给她。

阿瑶下意识以为白亦非要她自裁,后来在对方鄙夷的眼神中理解到...

哦、原来是要她的血。

匕首刺破指尖,指腹轻推之间,红玉手钏般的血珠顺着指尖滚落到准备好的白瓷瓶中。等一指高的瓷瓶盛满,阿瑶将指尖含在口中,一手把瓷瓶递给白亦非,对方收下便离开了。

这便是她与白亦非指尖的交易,说来怪事,堂堂血衣候竟也会受制于蛊虫。她原本不信世人传言,说血衣候是个喜食鲜血的怪物,说血衣堡的秘传功夫邪门至极。传说嘛,多半被无知之人神化。

可事实摆在面前,白亦非当初一眼认出她,似乎就是因为其对血液超出常人的敏锐。

具体的她从不过问,因为在这样一个地方,知道的越多,就越容易死。

好在白亦非还算有底线,他对新鲜血液的要求很高,别说死人、连病秧子侯爷都看不上。多亏这道坚不可破的肮脏底线,保住了她的命。

白亦非对她血液的需求量凭她多年制药的经验看,比起服用更像是拿去试药。所以她暂时不担心自己的死活,因为比起白亦非,这新郑之中最可怕最致命的,是鬼谷传人的“胆大妄为”。

就今夜,她在玄翦剑下流的血,就远比这小小一只瓷瓶多得多了。

次日。

春光大好的日子适合出游,但不适合血衣堡大小姐出游。阿瑶揣着小手坐在房中生闷气,白亦非禁了她足。

小姑娘就这性子,真正理亏了一声不吭甘愿承受最坏的后果,但理直气壮时,她就是最能闹腾的那个。

“来人啊...来人啊...来人啊——”

血衣堡大小姐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靴子踢到一边,整个人在受白亦非习性影响下过于宽敞的卧榻上打滚,没错,确实是足够打滚。

门卫进来后抱拳立于门旁,阿瑶不管他继续滚,直到撒欢太过,整个人“扑通”一下摔到地上,门卫的身形紧张地颤了颤。

“...小姐。”

听着阿瑶一撅嘴,血衣堡的卫兵怎么回事,她就是把房盖掀了估计也只会这一句。

哦对了,还有一句:

是。

呵呵,太妙了。

阿瑶无聊地朝他摆手,“百香楼今日特供的枣泥糕,去买半斤回来。”

“是。”

果然。

阿瑶翻了个身坐起来,不过想想血衣堡的卫兵似乎收入颇高,百香楼的糕点贵得很,当初吃了几块她钱袋就空了,否则怎么被翡翠虎用金钱诱惑了去,被献给她兄长?

花别人的钱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这种不亚于横着走路的霸气给了她充分的满足。冷静下来想想,白亦非这么做不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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