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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魔(1 / 4)

一夜无眠。

李微言身上开始莫名地出现各种伤口,竹山一整夜都在紧着处理那些不知哪冒出来的裂伤和灼伤。

烛光摇摇晃晃地照着他额上细密的汗珠。

他搞不明白修道人那些事情,也不甚明白什么走火入魔,他总是觉得自己在徒劳地用双手扯住一座高山。他救过很多人的性命,却独独觉得抓不住妻子的手。

好在这一夜并未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

待到天光亮起,李微言终于悠悠转醒,面对着紧张不已的丈夫她只得笑着安慰顺毛。“哎呀不是什么大事,别听郑直吓唬人。”

其实这是她在北坡镇第一次陷入这种状态,可能是因为牢里的夜晚她一直用神识撑着不敢进入睡眠,只是假寐,结果昨天一放松,就忍不住睡过去了。

李微言趁着竹山出去煮粥的功夫开始重新检视自己的元神。

原本混杂在一起的灵气出现了魔气侵轧的势头,情况并不乐观。李微言在识海中用神识立下了一个锚点以备应急,若当真失控,这锚点应该派的上用场。

她吐出一口浊气,披上外衣走出了屋子。竹山乘好了粥,正要叫她。

她确实饿了,就着咸菜和馒头,几碗白粥咕嘟下肚,还不满足。竹山正要好好追问她走火入魔的事情,她一个鲤鱼打挺溜出门去也。

今天的北坡镇与昨天似乎不像同一个北坡镇。路上的民众们脸上多了几分血色,都在往济堂的方向涌。李微言叼着馒头凑过去看热闹,原来是济堂在施粥。

施粥是什么稀奇事情吗?济堂不是一直都在办?李微言也排着队打了一碗,那粥稠得当真是立筷不倒。

“咱济堂这是突然发达了?”李微言一边吃着粥一边问道。

洛小小得意笑道:“哼哼,如今我们济堂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府营生了,可以直接从府库拿粮食施粥了。而且顾大人已经接手了县衙,谁要去告那张褚,现在去敲鼓就行,这会儿估计衙门可热闹了。”

看来这顾平章也是忙得很,北坡镇事后恐怕他还得拿着账本去跟北方其他的官员斗上一斗,要忙的事情可多了去了。跟御史台搭上关系的人怎么都逃不过这一着。

嘛,朝廷的事情她懒得多想了,俸禄又不多给她发一份。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去衙门凑了热闹。毕竟看那个死胖子县官被按在地上狂打板子还是非常解气的,谁不爱看人打板子呢,就像大家都爱去看行刑一样。李微言坏笑一声,衙役手中的棍子顿时似有千斤重,打得张褚惨叫连连。

顾平章代理县官,正坐大堂,两侧狱卒执仗威武。郑直则坐堂旁听,并不出声,不过他仅仅是往那一坐就很有压迫感。

顾平章丢出令箭。“罪人张褚欺上瞒下,贪赃枉法、贿赂上官、私盗公粮、耽搁赈灾、草菅人命,数罪并罚,罪该万死,现定秋后问斩!”

张褚双腿一软瘫倒在在地,涕泪横流,底下百姓连连拍手称快。

李微言耸了耸肩,脸上也没有非常高兴的样子,而是背着手寻个摊子喝茶。喝到一半,郑直却来寻她,奇怪道:“刚刚在堂上见你,那张褚判决之时你为何面无喜色?可是觉得这威风没有你的份?”

“无甚可喜的,今日着茶水味道还不错,倒是可喜。”李微言大方地给他也点了杯。

郑直将茶水一饮而尽:“呵,我说你啊,是当真对名利毫无所求还是?这张褚落网,从顾平章被打再到我领兵前来,其中步步皆是你的设计,到最后你竟然全身而退片叶不沾身。若非我是知情人,恐怕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你与这些事有任何关系。”

“在下不过区区一介方士,又没有什么出名的必要。问题解决了不就好了?”李微言轻笑。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顾平章的身份,顾平章被误抓也是她暗中促成。她起初是想看看这个赈灾大臣是个昏的还是蠢的,后来发现是个轴的。既然是轴的,那就还可堪一用,而且脑子也还算聪明。

顾平章虽有官印傍身,但在这偏僻之地,仅靠官印恐怕会遭遇不测,所以李微言传书郑直带兵前来,以防万一。北方官场如铁板一块,全是百年的老油子,顾平章这样的轴脑子跟他们斗就好像是大炮轰蚊子,找不着关节。

即便是亲眼见了县官如何草菅人命,也只能除掉这一个小小苍蝇,救这一方人。

但是拿到账册就不一样了,这是真正的赌筹与命门。一个张褚,才刚刚是个开始呢。一个轴脑子,说不准真能把这浑水搅起来。

“我以前觉得,你是最不适合当官的人。”郑直听完李微言的分析,眉头始终皱着。“但现在看来,满朝文武里你是最会当官的人。”

“这听着不像夸人的话。”

“对了,你那魔气……”

李微言无奈地苦笑:“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不过她没想到走一步看一步的下一步来得那样快。不过是在济堂门口打个盹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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