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妈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侯桂芬抽着鼻子。
没确定侯春来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他侯亮平可以不以为然;正是因为确定了此事,心沉到万丈深渊之中的侯亮平一下子身处在末日之中,感觉这一刻天塌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
回过神来以后,侯亮平问道。
侯桂芬也没藏着掖着,将情况跟侯亮平说了一遍。
梁璐?
都是梁家在背后搞的鬼?
侯亮平眼睛睁的大大的,直呼社会黑暗:“什么世道啊,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可言?有权也不能这么任性吧。他们将群众赋予的权力当成什么了?为所欲为的工具吗?”
“谁说不是!”
侯桂芬也是义愤填膺。
天知道,这娘俩说世道不公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情况。
他们需要特权的时候,特权是香饽饽;利益受损的时候,特权又成了铡刀了。
“儿,你干什么去?”
侯桂芬见侯亮平怒气冲冲要回学校,一把拉住他:“你可千万别冲动。”
“我找姓梁的老娘们算账去。不将她打的满地找牙…………”
后面的话,侯亮平说不下去了。
伴随着侯桂芬一巴掌打在侯亮平脸上,捂着脸的侯亮平满心委屈:“妈,你打我干什么?“
“我都跟你说了别冲动,你还没头没脑的。你这么气呼呼的冲过去找梁璐,能解决问题吗?你爸能被放出来吗?”
侯桂芬虽然因为侯春来被抓的事情着急上火,但是还没有到方寸大乱、六神无主的程度。
此刻,她还是头脑清醒的。
“那你说怎么办?”
面对着侯亮平的询问,深知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道理的侯桂芬劝说道:“儿啊,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得罪了梁书记的闺女,但是要救你爸出来,还得靠你。”
“靠我?”侯亮平问。
侯桂芬点了点头:“你将姿态摆低点,好好跟梁璐认个错。她打你也好,骂你也罢,你都受着。”
一听侯桂芬这话,侯亮平不乐意了,浑身上下每个汗毛孔都透着抗拒:“妈,你让我给她认错,我成什么了?”
“儿啊,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犯傻。你爸的前程、小命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呢。胳膊拧不过大腿,谁让人家位高权重呢!”之后,侯桂芬给侯亮平讲起来大道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真英雄,当年韩信要不是有承受胯下之辱的魄力,也不会成长为后来的韩王。他梁家势大,可不代表以后都势大,等你将来混的比那梁群峰还好,官还大,到那个时候,他们该看咱们脸色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儿啊,你听明白了没有?”
“唉!我说,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妈白跟你浪费半天口舌了?”
这会,侯桂芬急啊。
侯春来多在检察院待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检察院没审理侯春来,那是因为梁家另有目的。
如果梁家失去了耐心,那么侯春来就不是在检察院的审讯室喝茶了,有人得找他问话了。
之前,在检察院的时候,侯桂芬光是着急上火、乱了分寸,从而忽略了谢光明的举动;离开检察院以后,侯桂芬感觉到谢光明的反应不对,自己找上他,托他见了侯春来,看似顺理成章,细细一琢磨好像就是进了别人提前布好的布局,
别人预判了自己的预判。
准确的说,是梁家预判了自己的预判。
那个老谢谢光明分明就是梁家的工具人,用来给自己传话的。
作为司法厅厅长太太,侯桂芬也不是一无是处,要不然,她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坐上京州人民医院院长的位置。
在廉洁作风问题上,侯桂芬不是一个合格的d员,但是在女性之中,她还是颇具智慧的。
…………
汉东大学。
学生宿舍。
已经回到这里的孙连成来到自己的床铺下,摸过放在学习桌上《明朝那些事儿》第一篇底稿,打算修改修改,近日就投向出版社。
“老孙!老孙!我的大作家来,你可真积极。”
“有事?”
“也没别的事。”欲言又止的祁同伟还是不吐不快,“那什么,你说猴子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猴子他妈,我见过一面,就是猴子刚来报道的时候,你也在场,那位侯阿姨对猴子可是百般疼爱,今天竟然冲猴子动手了。”
说到这,祁同伟话音一顿,想到什么,话锋一转:“难道,猴子他爸真让检察院的人带走了?”
“老孙,你可真沉得住气。”
见孙连成不为所动,祁同伟又来了这么一句。
“不沉得住气又如何?”放下手头的工作,孙连成转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