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
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垂头丧气跪在地上。
赵承胤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千面婆婆是个男人？”
“是的，陛下。”
伽罗一向冷若冰霜的面容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多亏了玄苍，不然又让他逃了。”
“哦？说来听听。”
玄苍一脸便秘的表情，僵硬开口：“属下抓到他时，他正站着小解……”
伽罗接话：“陛下，重点是他一身女装啊！可把玄苍吓得不轻。”
赵承胤忍俊不禁，“朕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空气安静下来，千面婆婆悄悄抬眸偷看赵承胤，被他抓个正着。
赵承胤面容平静，眸子却如暗黑的漩涡般深沉难测。
冷汗从鬓角滑落，千面婆婆终于承受不住这般威压，以首叩地，“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
赵承胤起身走过来，声音低缓，“当日是哪只手递的那块红花绢布？”
他说着踩上千面婆婆的左手，“是这一只？”
“啊——”
千面婆婆惨叫出声。
“还是这一只？”
赵承胤换了个方向踩住他的右手，“亦或是两只手？”
千面婆婆涕泪横流，嚎叫着说：“陛下高抬贵脚，再踩下去要碎掉了！草民知错了！”
赵承胤脚下轻碾，千面婆婆脖颈青筋逬起，叫得撕心裂肺。
千面婆婆气若游丝道：“求陛下开恩，还望陛下饶草民一命，草民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赵承胤沉默良久，“你如此擅长伪装，也算是个人才，朕给你个将功赎过的机会，你想办法取大凉的国师而代之。”
千面婆婆震惊抬头，嘴唇嗫嚅。
“做不到？”
千面婆婆见他神色一变，忙不迭地应声：“做得到！做得到！”
赵承胤捏住他的下颌，扔了一个药丸到他嘴里，直到他面色涨红咽下去才放开他。
“这是百日醉，需每三个月服一次解药，只要你不背叛，朕会按时让人给你送解药。”
“是，草民不敢背叛，定会忠心大雍。”
“你本名叫什么？”
千面婆婆颇有些难以启口，声如蚊蚋，“张、张铁柱。”
“好，张铁柱，日后我大雍踏平大凉，朕定会记你一功。”
……
“监察御史孙成志之女孙心苒、尚宝司卿之女虞洛惜觐见——”
两人一粉一紫上前行跪拜礼，“民女孙心苒、民女虞洛惜拜见太后和各位娘娘。”
“免礼，抬起头来。”
孙心苒一身粉霞罗裙，衬得人比花娇，她抬起头，目光明亮，唇角带笑。
另一位穿着紫烟襦裙的便是虞洛惜了，她可能有些紧张，视线半垂，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
太后满意点头，“一个明媚艳丽，一个清秀淡雅，模样都不错。你们往日都喜欢做些什么？可读过什么书？”
“启禀太后，民女平日里喜欢打马球，女子无才便是德，没读过什么书。”孙心苒朗声说道。
卫宝林噗嗤一笑，低声呢喃：“这监察御史家的女儿怎么瞧着有些缺心眼？”
李婕妤嘴唇紧抿憋住笑意。
太后笑道：“不错，娇憨活泼，瞧着生机勃勃。”
沈幼梨同高淑妃交换了个眼神，未置一词。
“你呢？”
太后瞧着另一位佳人问道。
虞洛惜话答得磕磕巴巴，声音还带有一丝颤抖，“民女、民女往日里喜欢……喜欢刺绣，读、读过女训一类的书。”
太后的脸色暗沉下来，“怎么回事？你有口吃？”
虞洛惜更紧张了，“民女、民女……”
话未说完，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沈幼梨开口：“快传御医！”
昏迷的虞洛惜被人抬了下去，太后瞪着沈幼梨，脸色不好看，“你们怎么筛选的人？这种人怎么也能参选？”
“太后，今日来的姑娘们都是过了身子检验这一关的，虞氏女平日里并没有口吃的毛病。”
说到此处，沈幼梨俏皮一笑，“太后雍容好比王母，虞氏女从未见过太后这般仙姿的人，心下紧张才会如此，还望太后莫要怪罪于她。”
太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张嘴啊，怕是比蜜糖还甜，难怪皇上喜欢。罢了，哀家也不是那刻薄之人，便宽宥她这一回吧。”
“太后仁慈。”
“哀家瞧着这监察御史的女儿不错，鲜活可爱，后宫中缺少这一类的美人，便留牌子吧。”
“监察御史孙成志之女孙心苒赐玉如意——”
孙心苒喜笑颜开，跪拜谢恩，“民女多谢太后！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