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由怀疑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吧？贤妃居然敢违抗圣意。
卫宝林抽泣的声音顿住。
众人屏住呼吸。
死一般的寂静。
赵承胤面不改色，只牢牢盯着沈幼梨。
许久，沈幼梨莞尔笑道：“陛下，无规矩不成方圆。今日卫宝林想要臣妾手中这荷花，无碍。若改日她又看上了皇后的宝座，那皇后之位是不是也得让贤给她啊？此般骄纵切不可长。”
她瞥了卫宝林一眼，朝赵承胤明媚一笑，娇嗔道：“还有，臣妾堂堂一个贤妃，今日若是让一个小小的宝林骑在头上撒野，臣妾日后还如何见人啊？
卫宝林脸色一白，慌忙跪下，“陛下，臣妾不敢！贤妃娘娘这是颠倒黑白，故意曲解臣妾的意思。”
赵承胤轻笑一声，“贤妃伶牙俐齿，朕都争辩不过，何况卫宝林呢。起来吧，贤妃惯会唬人，同你玩闹呢。”
话是对卫宝林说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沈幼梨。
沈幼梨唇角的笑意更浓，朝他得意地挑挑眉。
赵承胤以拳抵唇，轻咳一声，憋住笑意。
沈幼梨俯身行礼，声音清脆，“陛下圣明，臣妾先告退了。”
“去吧。”
沈幼梨带着春喜施施然离去。
“陛下，臣妾真的不是贤妃姐姐说的那样。”
卫宝林轻声呜咽。
赵承胤收回视线，诧异道：“卫宝林怎么还跪着，起来吧。”
卫宝林这才可怜巴巴站起来，“陛下，时候不早了，我们回秋水苑吧？”
“孤还有政事要处理，你自己回去吧。”
赵承胤起身说道，朝她微微勾了勾唇，带着李明德走了。
卫宝林的面容阴沉下来。
赵承胤虽然来她这里的次数居多，可也不是每回都要她侍寝的。今日一试，瑾贤妃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依然无法撼动。
流萤不解，“小主，陛下之前不是说晚膳要在秋水苑用吗？怎么走了？”
卫宝林一个眼神瞪过来，流萤惴惴低下了头，“小主恕罪，奴婢多言了。”
雨棠斋。
众人正言笑晏晏，萧德妃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走了进来。
屋里瞬时一静。
“给皇后请安。”
萧德妃敷衍地行了个礼，还未等皇后发话便起身坐了下来。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恍然笑道：“本宫都忘了，德妃禁足已经满两个月了。”
她轻叹一声，“两个月的闭门思过，德妃的宫规礼仪还是无甚长进啊。”
萧德妃冷嗤：“皇后也和从前一样喜欢拿乔，又何必来说臣妾呢？”
皇后面色愠怒，“德妃，你还想再禁足两个月不成？”
萧德妃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当下天气不再那般灼热，皇上已经定下三日后回宫，你们记得提前把行李收拾好。”
下首的嫔妃整整齐齐应是。
“行了，你们退下吧。”
“臣妾告退。”
众人三三两两走了出去。
“听说你昨日和卫宝林闹了一场？”
高昭仪轻声询问，“还是因为送给我的荷花？”
沈幼梨哼笑一声，“我就知道这消息会传得满天飞。也不光是因为姐姐，我当时若是退让一步，日后旁人便会逼着我退让千万步。”
她顿了顿，声音清冷，“这个头开不得。”
“卫宝林怕也是想要试探一番，在皇上的心里，你们孰轻孰重。”
沈幼梨勾了勾唇角，“这个卫宝林很会装腔作势，姐姐多留心，别着了她的道。”
“多谢妹妹提醒。”
“德妃娘娘驾到，闲杂人等避让！”
两人回头，萧德妃正模样慵懒地倚在步辇上，由宫人抬着过来。
她们靠边站好，让出过道。
萧德妃眼神都没赏她们一个，浩浩荡荡过去了。
高昭仪摇头，“如过去一般，没有半分收敛。”
“走吧。”
沈幼梨没有多说什么。
回宫前一日。
青莲居。
春喜进来通禀：“娘娘，萧德妃的兄长给她送了只猴子解闷，她邀众人前往汀兰水榭观赏耍猴戏。”
“是么，那便去吧。”
沈幼梨到的时候，是最后一个。
萧德妃阴阳怪气道：“瑾贤妃好大的谱啊，回回都要我们所有人等她一个。”
沈幼梨微微一笑，“德妃姐姐恕罪。从青莲居走到汀兰水榭要一炷香的功夫，妹妹接到消息便即刻出门了，绝不是故意晚到的。”
皇后朱唇微启：“既然贤妃已经到了，便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