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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中二丫(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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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窗镶金花,云雀卧梨枝。

把这扬州趣事一一道。

一道,俏女不如竹郎俊,游客乐谈品郎妙。

二道,满楼几人香醉回,云娘一舞天下惊。

三道,最是凋零秦楼家,媒妈迂守二丫病。

沉香就是这病中二丫。

而人道的“媒妈”是她那人到三十风韵无,体段叠出千层浪的娘。

这“体段叠出千层浪”并非虚言,沉香想起她刚穿过来时的情景——

她软绵绵躺在棉被里,正是病重初醒时,还未理清楚状况,她娘就扭着水桶粗的腰身,撅着大屁股墩子坐在自家床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爹喊娘:“乖丫儿你可算醒了,再昏迷下去娘这乌漆漆的发头都要给愁白了去。”

媒妈这一坐,坐塌了大半边枕头,沉香昏沉沉的头直接站不住一席之地,可怜兮兮滑落到枕头旁边去。

沉香醒得迷糊,哑着嗓子,嘴里干得厉害:“娘?”

媒妈好不容易看见女儿清醒,抬手摸了一把眼泪激动地又朝里挤了挤,软乎乎的腰肉贴在沉香脸边上,大着嗓门应:“欸!”

这一嗓门差点没把沉香魂震走,她才又清醒些,看清周遭状况,努力消化了一下脑中的记忆,难以置信又问了一声:“娘?”

脸颊上的为数不多的软肉被捏了捏,媒妈对着沉香来了一个怼脸杀,香馍馍蹭了一缩口水,“娘在呢!”

沉香傻眼了,脸上湿漉漉的,她伸出手想擦一擦,手才抬出被窝,一只干瘦没半两肉的小鸡爪,不由僵硬在空中,她机械地转头,苦着脸:“怎么我娘是你啊?”

这一问不得了,把媒妈给气炸了。

她脱了软鞋一股脑跳上床,弱小的床榻当即咯吱作响,随时有塌方的危险。

媒妈不管不顾,又跳又闹活像撒酒疯的泼妇哭天喊地:“完了,二丫给病傻了!都怨我不好,舍不得把秦楼卖了给二丫治病,大夫说误了病情生死难料偏我是头倔驴犟着不信,这下好,人是醒了瘦成个骨头架子,我瞧着眼神也呆了,这、这是痴傻了啊!怨我!都怨我!”

沉香咽了咽口水,被迫接受记忆:“娘,我没傻。”

她只是换了个芯子。

沉香意外去世,地府里的人说她寿命未到将她送往前世。

所以,这就是她的前世,和她前世的娘?

沉香也有点想哭了。

哭之前,沉香觉得自己有必要挽救一下自己危在旦夕的小床,她勉强撑出一个笑容:“我刚刚睡糊涂了在胡说八道,娘你先下来吧。”

媒妈在沉香说她没傻时候就按了暂停键,看女儿还像个正常人一样能说会笑,眼里也没有了初睁眼时候的陌生,终于放下心来。

她眼里水珠掉的一串串,但心里喜啊,激动得像个小孩子拍手跺脚:“太好了太好了,是佛祖保佑,童子尿果然管用!”

沉香:“!!?”

但沉香没能有机会问一问那令人心肝一颤的童子尿。

因为床,它塌了。

弱小无助的床,在久蹦成疾的道路上,终于,媒妈那最后包含激动感情的一跺脚,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床,它不堪负重,它早早夭折,它怀怨暴毙,从中间一个大腰斩就这样裂出千层碎木屑,满地废料。

非常荣幸,在最后的时光里它得到媒妈惊怒交加的批语:“才买的新床怎么这般废料,不行,得空我要拉去商铺讨个说法!不能因为我们秦楼没落了就对着生意敷衍了事,做人讲究的是诚信!”

床塌的一瞬间。

沉香爆发了自己前所未有的逃命急速,灵巧不若大病初愈的人,在床上面的支架掉下来前,她嗖得跳下床来,扯着媒妈的衣领就往外冲。

但,她低估了媒妈以吨数为计的硕大体重。于是,媒妈带着点洋气的小夹袄就被力大无穷的沉香给这样扯烂了,撕出一片片雪白的棉花随着木屑飘扬。

沉香:“......"

对了,售卖这木床的老板该感谢媒妈这一身的肥肉。

因为它们,

媒妈丧失了逃生的能力。

因为它们,

媒妈错过了被沉香营救的机会。

更因为它们,

媒妈失去了独立去店里撒泼找老板茬的能力。

当时场景是这样的:媒妈半截身子已经被扯到外面,但她腿还在里面,一条右腿更是被床上的围板砸了个正着。

只听“哎哟”一声,媒妈腿骨当场就裂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只能原地躺平好好养伤,自然也没了机会找那出售“劣质木床”的老板算账。

沉香结束令她有些忧桑的回忆,抱着媒妈把人移回了主卧的床榻休息,那是个雕刻着莲叶荷花图的大平床,很适合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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