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以后不用顾忌我，保留好证据。属于你的，他拿不走。以前那些受伤的照片，离婚证，都是你的法律武器。”顾佳说。
文琬拍拍女儿手背，说：“妈，当然知道。只是……十多年了，什么证据也没了。妈，一点都不在乎这些财产，可妈妈只想给你留。”
“妈妈！”顾佳扑在妈妈的怀里，无比心疼。
其实，顾佳就是最好的证据。当年，因为爸爸妈妈的离婚，她差一点做了傻事。她憎恶爸爸，还偷偷在空间里藏了很多他伤害妈妈的照片。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些让她厌恶的照片，有一天会成为妈妈与他对薄公堂的证据。
“妈妈，事情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顾佳不能直接明说，索性这样安慰她。
文琬摸摸她的头发，温柔地一笑，“妈妈知道。只要我的佳佳一直健健康康的，妈妈再苦再累都不怕。就算没有那套房子，妈妈也可以养得起你。更何况的是你爷爷留给你的房子，他没资格要。”
顾佳知道妈妈不是爱财的人，她这么说，这是想让他宽心而已。
顾佳将头枕在妈妈的腿上，仰视温柔看着她的妈妈，说：“谢谢妈妈。妈妈，我爱你。”
“妈妈也爱你。”文琬笑了，两个人亲昵了好一会儿后，她才起身去做饭。
没事做了，顾佳从床头柜里拿出kdle看书。
她找了一本婚姻法的解析，看着看着，顾佳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理解，似乎太浅薄了。
以前，她总觉得人毕竟是高级动物，是有感情的。婚姻又都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之上，只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总能说通客户。
可渐渐地，她发觉自己有些狭隘了，有时候对于当事人来说，感情并不可靠，反倒是财产会更让他们有安全感。
婚姻法不能保证婚姻对象的长久与坚贞，但是它可以保护当事人的财产，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
没有专业、权威、最新的律法知识体系，任何一场官司，都会让她陷入困境。
谈恋爱是只需要感情便好，可是婚姻却是两个家庭的结合，这涉及原生家庭的其他成员、以及原生家庭的环境、三观等。这些东西与简单的感情相比，太过复杂。
两个不相爱的人，又怎么能让他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离婚呢？
看累了，顾佳放下书，翻看朋友圈，才见到沈牧发了一段关于婚姻法财产分割的知识点。
顾佳试着点开他的头像，一一浏览完整个朋友圈的内容。
他实在是个没趣的人，整个朋友圈里，几乎没有什么东西。
零星的三两句，都是说法律的。
“连发个朋友圈都是律法。这是让朋友圈的人，离婚都找你吗？”顾佳戳着他的头像，故意坏笑道。
合上手机一会儿了，顾佳也忍不住要发朋友圈。想来想去，给自己拍了一张足踝的照片，配上文字：都说瘸子路多，今天又走了一万步。看来不是假的。
没一会儿就有很多人点赞，竟然还有沈牧的头像。
她点开一看，他不光点赞，还回复：瘸了就好好休息。
顾佳吐了吐舌头，这个人居然还刷朋友圈，看样子，内心也不是那么凉嘛。
想了半天，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复好，删删改改好几遍。最后一遍，直接写着：算不算工伤？老板报销吗？附带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表情。
沈牧在另一头，看着顾佳地回复，一脸嫌弃：“真是一点都不吃亏！”
半响后，他回复了一个老干部一样的微笑表情过去，然后就将手机扔到一边，继续看书。
顾佳坐在沙发上水喝多了，正要起身去卫生间，却又突然听见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尤贺的微信。
【怎么了？严不严重？有没有看过医生？】
接着又收到谭之卉的一条微信。
【臭丫头，你怎么搞得？人家律师都是坐在办公室里办公，你可倒好，四处乱跑，还把脚给扭了。】
顾佳一一小心回复，然后就发现了朋友圈沈牧的回复。
以他的性子，顾佳自然知道他只是正常发一个微笑的表情。可是一想曾经有人跟她说，除了长辈，其余人发那个微笑表情都像骂人后，顾佳笑的前仰后合。
“竟然还是个老古董？”她不再回复，合上手机，去了卫生间。
再回来时，电话响了。
是谭之卉的电话，顾佳一接听，对方便劈头盖脸将她骂了一顿。
“你这个笨蛋！怎么搞的？严不严重？看医生了没？”谭之卉咆哮似的问了好几个问题，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顾佳早知道只会会开大喇叭训她，不照顾好自己，早就将电话扔到老远，等她骂完了，才又将手机拿回来。
“哎呀，没事的。只是一点小扭伤而已。不用担心。”顾佳嬉皮笑脸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