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心下一惊,挡住了王贵的去路。
“春桃姑娘,你一个小小奴才也敢违抗主子的命令”,王贵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膝盖撞在了碎石之上,春桃忍着疼,抓准王贵的腿,任凭王贵拳打脚踢,不让他离开。
“皇后姐姐过于温软,骄纵了你们这些贱婢,今个儿本宫要替皇后姐姐教教你们规矩。”
大宫女小荷会意,扬起手甩了几个响亮的巴掌。
“慢着,这里发生何事了”,一落轿,静妃由宫女搀着来到良妃跟前,人如其名,水蓝色翠纹月季素裙,三两只玉簪金钗挽起乌发,眼神和笑意一如往常温和恬静。
良妃冷笑:“静妃姐姐当真选了个好时候,不偏不倚,卡在妹妹要一探究竟的时候到了。”
“妹妹说笑了,本宫不知道这里如此大阵仗,所为何事。”
良妃语气不善:“姐姐不急,等皇后姐姐出来一问便知。”
竹林里男女欢好的喘音在寂静的夜里越加放肆,“静妃姐姐可听清楚了,妹妹现在就让奴才进去捉拿祸乱宫闱的淫贼。”
静妃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没等王贵出来,那淫贼衣裳凌乱,亵裤一看便是情急穿上的,两位妃子慌忙撇开视线。
“来人呢,傻站那里做什么,快把淫贼拿下!”
侍卫被架起,慌乱的口不择言:“娘娘,小的只是一时喝多了点酒,想要偷点腥子,娘娘饶命啊!”
良妃面露喜色:“好一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姐姐你也听见了,本宫可没冤枉了谁,事实摆在眼前,铁证如山。”
“静妃娘娘,救救小的吧!”宫里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和静妃娘娘菩萨心肠。
静妃捏紧绣帕,看向那黑黢黢的入口。
一些胆大的下人面面相觑,宫里侍卫和宫女相好大家都司空见惯了,但皇后娘娘和下等的侍卫搅在一起的新鲜事,他们还是第一次听闻,一双双眼睛望眼欲穿。
“你们在这做什么呢”,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良妃见鬼似的往后看,绯红罗裙的顾芸卿俏丽于繁华中,人比花娇,实乃牡丹真国色。
“参见皇后娘娘。”
“姐姐怎会在此处”,良妃一口银牙就要咬碎了。
“本宫听闻御花园的茉莉开了,特来此处观赏,有何不可。”
“娘娘,奴才把人抓来了”,王贵头快要碰到地上,手上抓着的人只是一个卑微的小宫女。
良妃:“皇后姐姐,这里有两个祸乱宫闱的狗奴才,您看要怎么处理。”
她眼睛锋利的偷看顾芸卿,想要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但夜色暗沉,她看的不真切。
“宫规处置便是。”
良妃缓缓凑近,在顾芸卿耳边道,“妹妹还想要请教姐姐一个问题,若是妃子和外男私通,该当何罪?”
“那自由陛下定夺”,顾芸卿似笑非笑,忽然见到春桃缩在人群之后,脸上明显有手指的红印。
“本宫的人,也是你能动的!”
良妃心中微惊,顾芸卿少有动怒,眼下不过一个下人。
“春药,谁欺负了你,现在十倍讨回。”
御花园的寂静被连续的巴掌声扰乱。
飞檐之上静立的身影只是痴痴地停留于那抹倩影,狐狸眼清醒温柔,迷离之色不见踪影。
娇娇,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座囚笼的。
“儿臣给母后请安。”
只见那凤纹吉祥椅上端坐的妇人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千金难买的苏绣好似壮阔的山水画呈现于那肃穆的朱衣。
她也不似历朝历代的上届宫斗的佼佼者,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微粉的花钿为那容颜增抹亮色。
太后林长君接过嬷嬷递来的汤碗,似是没有顾芸卿这个人跪在面前,专心的品鉴那甜汤的清凉。
“哀家听闻昨夜之事,你和皇帝在储秀宫大吵了一架,最后还害的淑妃伤心过度,晕厥过去。”
“淑妃侍寝,儿臣不想坏了陛下的兴致,所以……”
“妒妇!”那汤碗在顾芸卿脚边碎裂,“皇帝乃九五至尊的帝王,你竟然公然违抗皇帝的意旨,不是想分宠,哀家真的找不到别的理由了。别忘了,你是皇后,中宫之主,皇帝就算有再多了宠妃,你也只能忍着,看着!”
顾芸卿低垂着头,心酸的苦水似乎盈盈满樽,却照着规矩叩首谢恩,“谢母后,儿臣会谨遵母后教诲”。
一旁的嬷嬷为林长君扇着风,“太后,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都说庶民犯法和天子同罪……”。
太后林长君睥睨下方跪恩的美人:
“哀家先前觉得你识趣知礼,如今看来,还是留你跪着把女德女戒抄行100遍,修养品行,以免给皇帝丢人。”
“太后”,悦耳的女声响起,随即静妃跪在了顾芸卿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