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早晨，整个公司的温度低到冰点。
林浩摸了摸泛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怀疑公司里的空调是不是坏了。
“砰！”总裁办公室里传来一声巨响，开发部总监和经理们屁滚尿流地抱着文件夹和电脑滚了出来。
林浩皱了皱眉，这已经是今天早上的第三批受害者了。
虽说他们贺总向来是一座千年大冰山，但好在不是一会冰山一会火山的变化莫测，情绪向来稳定得很，习惯了以后其实工作起来还是很有效率的。
可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常常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搞得他们这群做下属的，也人心惶惶。
“林浩。”
“嗳，来了~”
林浩听到贺总的呼喊，忙不迭地答应道，之后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此时的贺云深，不复往日的一丝不苟，发型有些乱，衬衫的袖口挽起，露出的一截胳膊上隐约有一些细小的抓痕。
林浩吃了一惊，忙收回目光，正襟危坐。
“魅影被查封了，沈氏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沈旭东那边在加紧人手调查您的身世背景，其他方面还有所忌惮，不敢有什么动作。”
“那就再漏点料给他们。”
“另外，上次您让我查的，魅影失踪的那个酒水小妹，警方联系了她的直系亲属，但他们对女儿的失踪似乎不是很在意，这几天已经指认了一具无名女尸，要求警方撤下搜查的警力，按照意外死亡尽快办结案件。”
“有意思……查查她的父母，最近和什么人有过接触，银行户头里有没有收到什么巨额汇款。”
“是。”林特助应道，
“另外，还有一件小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贺云深的语气隐含不耐。
“何小满刚才通过电子邮件发来了辞职申请，放弃这个月的工资，要求即日批准她离开公司。”
对面一片沉默，林特助抬起眼皮，悄悄打量了一眼贺云深。
只见对方面色如常，眸色漆黑一片，看不出任何波澜。
林特助咽了咽口水，实在摸不透他们老大的心思。
他原本以为，他们老大对这位何助理是有些许不同的。
但现在这个反应看来，他又猜错了。
对贺总仍不说话，林特助试探性地问，
“那何小满的离职申请，我批不批？”
“她是你的助理，这点小事也要来问我么？”
贺云深冰冷的声线传来，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
“好的，我知道了。”
林特助起身，轻轻关上门，告退离开。
过了一会，贺云深打开手机，翻开微信对话框。
那里有一条今天早上他发起的转账记录，金额七位数，刚才显示，对方已收取。
贺云深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今天早晨，他醒过来时，另一侧的床铺已是冰冷一片，她早已抽身离开了，没给他留下只言片语。
昨天发生的一切，好似一场梦。
梦境中的人都已抽身离去，只有他还留在原地，还在回味，还在奢望着，不愿醒来。
他的心里突然空了一个地方，那片空缺又好似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啃噬般，痛彻心扉。
随之而来的是满腔的愤怒和被人抛下的不甘，他一怒之下拿起手机，对她发起了一笔转账。
似乎只有这样做，可以让自己好受些，好似没有落了下风。
整整一个早上，贺云深都心不在焉地关注着这条转账。
它仿佛石沉大海，却让他心里闪过一丝期待。
直到刚才，手机震动声提示她，对方已收取，然后林特助和他说，何小满已经提出了离职申请。
这边刚收了他的钱，那边立刻就递交了离职申请，真够绝情的。
也是，比起一个晚上就能挣七位数的买卖，辛辛苦苦一个月才赚五千块的小助理工作，她怎么可能看得上。
这时，对话框里又跳出来一条对方发起的转账。
贺云深点开查看，整整二十万，是她之前欠他的钱。
用他给她的钱，来还之前欠他的债，可真有意思，她以为她这么做，就能和他两清了？
向上翻看和何小满的聊天对话框，大多都是转账记录，她转过来的，他转过去的，对话都寥寥，看起来还真像是那种p开头的关系。
扔下手机，贺云深冷笑一声。
昨夜她咬破嘴唇，忍着痛的模样，多半也是装的，真够职业的。
原本对她的那一点怜惜，此刻也消散殆尽。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何小满拿着照片，费劲地朝吧台的酒保喊道，
“你好，请问你见过这个女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