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胆子，还敢搪塞本郡主，二楼分明就有人！”
清雅娇惯，在满是权贵的京都向来横着走，从未有人敢给她不痛快。
她一摆手，身后跟着伺候的家丁猛地上前，推搡开拦路的小二。
清雅冲上二楼，“我倒要看看……”
她声音戛然而止。
二楼叶瑾颀长的身影靠在窗边，似笑非笑。
“你要看什么？”
再骄纵的女子瞧见心爱的人，都希望自己形象在对方眼中是完美的。
清雅整理了一下衣群，甚至声音都变得娇滴滴。
“二哥哥，你怎么在这？”
金妆阁都是售卖女子的物件，难道……
清雅这才注意到二楼还站着一个女子。
微微垂头，显得柔美温柔。
顾南枝换了一身华贵装束，她瞧了半晌，都没瞧出顾南枝到底是谁。
唰啦——
叶瑾耐心消耗一空，一合扇子，对顾南枝招招手。
“走。”
“二哥哥！”
清雅跺跺脚，大声叫叶瑾。
叶瑾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转身带着顾南枝上了马车。
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顾南枝的背影盯出一个窟窿来。
“又是哪儿来的狐狸精，把二哥哥的魂都勾引走了！”
她身旁的丫鬟眯眼看了半天，忽然低声开口：“奴婢瞧着刚才那女人有些像二爷身旁的丫鬟。”
她一提起，清雅这才骤然觉得女人的身形和那个叫南枝的丫鬟有些相似。
“下贱的丫鬟，勾引主子，应当活活打死。”
她愤愤揪着帕子，眼睁睁瞧着叶瑾的马车驶走。
“那个方向……”
“回主子的话，好像是画舫。”
清雅恶狠狠，“我们也去，我倒要看看那个狐狸精是怎么勾引二哥哥的！”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在岸边，恰巧平远将军毕方家公子毕玉堂办了个游湖宴会，巨大的画舫停在岸边，足足有几十丈那般高。
丝竹之声在水面上蔓延，一派靡靡之音。
“跟上！”
清雅快步上了画舫。
画舫一共三四层，来来往往都是世家权贵，她一时之间没寻到叶瑾的身影。
她跺跺脚，不甘心地靠在栏杆旁，看着春江水暖的护城河。
她没注意，就在自己头上一层，叶瑾揽着顾南枝坐在栏杆旁边看戏。
戏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柔腔软调。
“阿瑾。”
卫城凑过来对着他挤挤眼，“我说上次讨要那丫鬟你不给，原来是怕我夺了你的心头好。”
“只可惜我那妹妹，还对你情根深种，只是碍着郡主，不敢上前，如今竟叫一丫鬟抢先。”
整个京都都知晓清雅郡主对叶瑾的感情，她太过霸道，但凡靠近叶瑾的，或多或少都得到些教训。
久而久之，没人敢靠近叶瑾。
即便心悦少年郎，也只能将欢喜藏在心底，不敢让清雅郡主知晓。
卫城有些幸灾乐祸地瞥了顾南枝一眼。
这份明晃晃的宠爱，不知道是福是祸。
“可喜欢这个戏班子？”
叶瑾瞧着顾南枝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台上，原本漂亮的眸子更是星光璀璨。
“嗯。”
顾南枝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她从未见过这般热闹，一时之间看入了迷。
叶瑾抬手，招来一旁候着的班主。
“定你们戏班子一个月。”
百两银票扔在桌上，班主笑的脸上菊花皱纹绽放。
“谢谢爷，谢谢爷。”
“不用谢我，戏是给她定的，要谢就谢这个姑娘。”
班主接连对着顾南枝作了好几个揖。
“小的谢过姑娘。”
顾南枝瞧着百两银票，心中都在滴血。
小娘一副药七钱银子，百两银票不知道够小娘抓多少副药。
要是那钱给她多好。
“爷，太贵了。”
顾南枝搓着帕子，低低开口。
“爷赏了你便受着。”
叶瑾还是那副混不吝模样。
这般豪掷千金，引得卫城又调侃了好几句。
之后两人随意说着京都的事，顾南枝不插话，只静静坐在叶瑾身旁端茶扇扇子。
就连挑剔的卫城都要感慨好一朵温柔的解语花。
渐渐许多相熟的公子哥围上来，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顾南枝身上。
叶瑾有一种自己珍宝被无关人打量玩弄的感觉，有些不悦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