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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疏离(1 / 2)

“小妹性子顽劣,又爱多管闲事,此番多谢殷小姐出言相助。”

祁宴宣对外人时不似对自家小妹那般随意,而是敛起周身气度,举手投足间皆透着儒雅与若有似无的淡漠。

相较之下殷枳就自小随性惯了,咽下嘴里的肉头也没抬道:“无妨无妨,此等小事不足挂齿。”

宴春听得这话却不依了,立刻辩解道:“大哥,你怎么能说我是多管闲事呢,分明是那楚不容太过分,我若不过去相帮,那说书先生就要被打死了,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义举。”

“大哥我若下回还瞧见楚不容这般胡作非为还是要说的,不光楚不容,若换做别人我一样会说,凡事需有人制止才会有顾忌,否则下次愈发横行无忌……”

宴春只自顾自说着,祁宴宣却不搭理她,只夹起一筷子鱼肉细细品着,宴春自个儿叭叭了许久见无人搭理觉得无趣遂乖乖闭上了嘴。

殷枳抬头看了一眼兄妹二人,心想这二人虽是亲兄妹可这脾气秉性却全然不同。

就如祁宴宣为人淡漠,对周遭事物多是无动于衷,可妹妹祁宴春却生了一副热心肠,事事总要讨个公道。

殷枳歪着脑袋,瞧着他淡漠的脸庞忽而想起孩提时他便是见谁都冷冰冰的。

初见祁宴宣时正是仲冬时节,那年连张婆子都说,许久都没碰到这样冷的冬天了,但那天落了雪,整个冬日里的第一场雪。

犹记得小殷枳非要去院里捏雪娃娃玩,母亲也没拦住,走到墙角边时,却听墙的那边传来呜咽声,想着是难道隔壁王府里的小丫鬟受了欺负?

小殷枳攀上垒在墙角的柴火垛,蹬着两条小短腿硬是爬上了墙头,只是小小身子一时没站稳竟然直直摔了下去,随着痛呼声起,呜咽声戛然而止。

那男孩疑惑的转过脸,脸上犹有泪痕在,小殷枳摸着屁股爬起来,瞧着面前这个高出自己一个头的男孩,惊讶道:“原来不是个小丫鬟呀,那你为什么哭?”

“关你什么事。”男孩神情很冷漠,厚厚的一层雪映着男孩苍白的脸色,像块冰似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爱哭的男儿没出息!”

小殷枳说完竟然凑了上去饶有兴趣的盯着他脸上那行残留的泪痕。

他长的可真好看呀,比母亲常常画在纸上的小哥儿还要好看。

“可是你为什么哭啊?我就不哭,我只有在顶撞了大夫人我娘教训我时才会哭。”

“你穿这么单薄不冷吗?”

小殷枳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他的衣裳,果然单薄的很。

“你家主人待你不好吗?”

小殷枳在他耳边喋喋说个不休,他却没一点搭理的意思,只是神情蔫蔫的没一点精神气。

小殷枳约摸着他大约是冻傻了,都不知道搭理人,于是解开自己的斗篷披到了他的肩膀上。

她说:“这可是我娘亲手给我缝的天下最暖和的斗篷,穿着你就不冷了。”

绯色斗篷到男孩身上略小了些,男孩瞧着怼在自己跟前红扑扑的脸颊,不禁红了脸。

她的眼睛是那样的明亮,像是漆黑夜里穿云而出的月亮,熠熠生辉。

孩子的心思往往都很简单,高兴就笑,伤心就哭,觉得他好看就把自己珍爱的斗篷送给他,不像现在,人人都在面上覆层面具,将自己伪装的严丝合缝,猜不出底下究竟是什么表情。

就像祁宴宣,随着日子渐长,年岁渐长,再不像儿时那般要好,对谁都带着股淡淡的客气疏离,真是叫她愈发的看不清了,殷枳想。

祁宴宣被对面那道目光盯的很不自在,将拳抵在嘴边低咳了两声。

殷枳立时反应过来,移开目光尴尬的笑笑,夹起一筷子菜,“这翠玉豆腐做地真不错,呵呵……”

殷枳满了一杯她心心念念的醉花阴,冰凉液体滑下喉咙,入口只觉醇香却不辛辣,果然妙极。

看她接连几杯下肚,祁宴宣好心提醒道:“这酒醉人,殷小姐还是少饮些。”

话音刚落,身后忽起琵琶声,似银瓶乍破,珠落玉盘,瞬时引起众人注意。

好奇张望,原是一桌财大气粗之人点了乐女来唱小曲儿,只见那乐女怀抱琵琶背向而座,看不清面貌,口中唱词随着曲声递进。

声如莺啼,宛转悠扬。

皑如山上雪,

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

故来相决绝。

……

是一首白头吟,这歌原有些悲情,却叫那乐女唱的不卑不亢,倒有几分意思。

殷枳偷听的颇有兴味,可惜刚唱了没几句就被打断,“不好不好,谁要听这悲情曲,换一首,嗯……就来一首游仙窑好了。”

说罢,一桌人哄笑起来。

那乐女被这般戏弄也不知是难堪还是愤怒,抓着琵琶半天没有做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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