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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拾贰章 上(1 / 3)

"只是霓虹满布的城市里,又多了几个伤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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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诩是个迟钝的人——这似乎也是造成我和黄恩泽之间诡吊关系的原因。

而其诡吊之处就在于,我们七岁左右的年龄差,和没有任何承诺的相处模式。尤其是后者,站在他人的视角,我们一直被绑定——但只有我们知道,我们确实没有许下任何的承诺——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随时都可以在这段关系中拍拍屁股走人。

在鲸湖边的车站,看见他过于猛烈地从眼底流淌出的执着,我头一次察觉到我从心底涌出的恼怒:不是对他,是对我自己,对我未能做到的一切而恼怒。甚至这份延迟的恼怒本身,也成了我胸膛中浑浊情绪的根源。

就算是如我般僵硬地活了三十年,我呆板地注视着面前如同走马灯般不断闪现的人和事,手里紧抓着我的相机,我的内心世界也被突如其来的少年开启了开关。

黄恩泽让我身体里的血液突然变得鲜活。

我不再是一张沾满不同颜色的白纸。我突然意识到我自己,作为一张白纸的意义。从植物变成纸浆,再到雪白的模样——就算没有那些颜色,我也可以鲜亮地活着。

至少2017年的我,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那一年我依然做错了三个决定。

第一个就是暂时离开霓虹工作室,做了公司的临时工。

黄恩泽每天没事干就往各个选秀比赛发简历,另外的时间打两份工——好像分别是在酒吧和滑板店。陆小知忙不过来,我变成了他的助理——虽然她撮合我俩的意思非常明显,八卦起来也很烦,但在新公司跑业务总比一直坐在工作室里强。

至少不用见到关新。

有的时候我会这么想自己:不愧是我,在面对困难和尴尬的局面上一点长进没有。

关新像没事人一样地劝我多去公司待一段时间的时候,我的崩溃已经抵达了顶峰。他手上拿着温热的豆浆和小笼包,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我的心却早已跌入谷底。当一个人做了一件不符合他平时常理的事情之后,他做所有事都会让人感觉是别有用心——这就是我现在的感觉。他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煦,我只想像一只被雨淋湿的丧家犬,偷偷溜回家。

直到黄恩泽告诉我,我们来活了,我才如释重负地从鲸南市直飞河北,去跟黄恩泽新的选秀比赛。

这是第一个愚蠢的决定。

而就在离开工作室的前几个月,我可笑地开始希望我能梦到关新。

我不再有胆量,也不再有足够的勇气去现实里找他了。似乎想一想我们之间的经历就让我紧张到无法窒息。从高中时期开始便低垂在我头顶的蓝天,那看上去触手可及的天空最终变成了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开始回忆那时候的我们,只有我们两个的日子,只有我和他,我们都是十七岁,我们都只有十七岁。我们什么都不懂,我们对未来充满着期盼,不管是什么样子的未来。我们坐在那条长长的坡道上,也许是坡道的顶端,也许是坡道的尽头,也许是平行于坡道的那个公园,他就这样拿着MP3给我一边的耳机,我们就这样听着歌。

我不说话,他便也不说。

有的时候我们和陆小知在一起,有时候他的乐队成员也会加入,这个时候我们就不再用MP3,场景也变成了陈桓的店里。我们像这个社会上大部分的闲散的年轻人一样。

我和他自然地待在一起,他没骨头似地瘫在所有椅子上,微笑着看着我,眯着眼睛。

就像永远会那样看我一样。

我坐着工作,筛图或者调色的时候,会突然希望25岁左右的关新出现在我身边。当然那个时候我也是25岁。他拿着早饭,午饭或者晚饭问我有没有吃,说他给我带了一份。我们就端着饭盒坐在工作室的客厅里,大快朵颐,他不介意地开着我屯的啤酒或饮料,对着我聊他那停不下来的人生大计,他那些理想抱负,他那想要飞上的天空。

他只关心他自己,那个时候他没有任何小弟需要帮助,也不是别人的师傅,更不是什么小新哥。而我也只是普通的李思一,不是他的同事,摄影师,和工作室合伙人。不需要带着网名说话,不用化妆也不踩高跟鞋。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他那些对未来的夸夸其谈感到厌倦的呢。

我们抽烟,把屋子里抽到烟雾缭绕,看着对方像是烟雾缠身的恶鬼,直到房间里没法待人。打开窗户的时候,任意让外面自然的风吹进来,可能是花香,可能是热气,可能是楼下住户煎带鱼的味道,但是怎样都无所谓了。

我想我是想念他的。但不是现在的他,但我知道以前的关新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我不知道在哪里看过,一个人真正了解他的故乡,是从他离开开始的。这句话给我带来的强烈违和感,不过在最近终于获得了解释。但我想关新或许会不屑一顾地说这是那些文青矫揉造作堆砌而成的辞藻。可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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