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慕婉婉的脸色,书画朝着左边转头,躲避开她的视线,总觉得姨娘此刻看着自己的眼色,很是难看。
从前姨娘折腾人的手段,也不过那几种,如今她突然安静了下来,书画像是感觉到什么一般,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慕婉婉有些狰狞地笑了一下,语气森然开口:“书画,我对你好吗?”
书画闻言连连点头,又一副想要磕头的模样,被慕婉婉抬手止住:“我既然对你好,那你该怎么报答我?”
话已经问到这个地步,书画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想要躲避是没有可能了,她只能忍住心悸慌忙开口:“姨娘说什么,书画就去做什么,书画,书画定为姨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慕婉婉闻言轻笑,拉着书画的手,将她按在自己的身边,随后再度端详着她的脸色:“书画,你心里其实也是喜欢侯爷的吧?”
“说起来,侯爷长得英明神武,应当没有人不喜欢他的,是不是?”
书画听见自家姨娘这话,甚至都不敢在心里揣测,飞速摇头,眼里有泪落下:“书画不敢,姨娘,书画不敢,书画心里只有姨娘一个人,求求姨娘……”
“啧啧。”慕婉婉看着书画梨花带雨的模样,轻啧两声,又摇了摇头:“行了,你这副样子,就别在我面前演了,回头去表哥面前哭吧,他最喜欢这种模样的了。”
拇指的指甲死死扣住书画的下颌,“书画,我是怎么对你的,你是知道的,你要帮我笼络住表哥的心,若是你敢背叛我,呵。”
她缓缓松开手,转头看向窗外,轻飘飘丢下一句:“我不能收拾春华院那边的,但是收拾你,还是没问题的。”
“书画不敢,书画不敢。”书画跪在地上,猛地磕头,有心想要求饶,她根本不喜欢侯爷,她只想伺候好姨娘,等到年纪合适了,在府内寻一门亲事,给人家当个正牌娘子,生儿育女。
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与人当个小妾,哪怕是侯爷是不成的。
可是如今姨娘都发话了,书画跟在她身边许久,自然是了解她的脾性的,自己若是敢拒绝,怕是以姨娘的心性,明儿的太阳都瞧不见了。
但是……
书画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不敢再哭出声来,便是不拒绝,自己若是真的跟侯爷发生了什么,怕是姨娘也不会叫自己好过的。
“行了,别再这哭哭啼啼的碍眼了,出去吧,记得收拾干净了。”慕婉婉摆了摆手,等到书画离开后,她的眼里才划过一抹暗光。
她也不想这样的,都怪沈清芷,她非要跟自己斗,若不是因为她,书画还可以是那个老实听话的丫鬟,伺候在自己身边。
这一切都是因为沈清芷,就算是相欠,那也是沈清芷欠书画的,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书画从屋子里出来后,便躲去了后花园的山洞里,她蹲在山洞内,死死抱着自己的双膝,哭得不能自已。
自己伺候姨娘,一向尽心尽力,但是没换来一点好就罢了,如今自然居然就被推给侯爷。
“呜呜呜。”
月白来侯府的花园内,准备给自家夫人采几朵鲜花回去替换瓶子里的花瓶,听见假山处传来的女子哭腔,脚步倏地停住。
她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尚织,两人对了个眼色,便小步朝着假山那边移去,待凑近,就瞧见了里头抱着自己正在哭的书画。
月白看清人后,当即退了出来,宛然院的事情,跟她们春华院没关系。
再说,那个慕婉婉那么坏,谁知道是不是又起了什么心思,想要借下人的手,来暗害自家小姐呢?
这么想着,她跟尚织摇了摇头,同时叫她也退了出来,两人一同朝着花圃走去。
等回到春华院,月白想了想,还是将今日后花园的事情,跟自家夫人说了一遍,无论宛然院那边抱有什么样的恶毒心思,总该叫自家夫人有个心里准备才是。
沈清芷倒是没月白想得那么多,她有些奇怪地起身,凑到月白身边,见她正在插花,干脆拖着个凳子坐到了她身边:“你说书画在假山那哭?”
“她自己一个人吗?书画是总跟在慕婉婉身后的那个人吧?话说,她为啥自己在那哭啊?”
月白正好将花插好,闻言扭头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忍不住轻叹口气:“自然是被那边那位罚了呗。”说完这句,她语气一顿,又补充道:“如果这不是针对夫人的阴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