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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绝望之路(1 / 2)

假设有人突然向艾尔莎提问,让她说说这一生中最难以忘记的事物有什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给出三个答案:

其一,是一条直至今日,每一处细节都不曾模糊的街道,一条砖斜瓦朽,污水横流的街道;

许多年前的某天,她正饿得两眼发昏,趴在地上寻找一切能嚼能咽的东西时,一双不该属于这里的精美长靴轻手轻脚地踏入污秽之中,给予了她新生。

其二,则是她奉公爵之命,一次以督战员与监察官的身份登上云海舰队的旅程。

四年前,恰是立秋的那天,她有幸瞻仰到了云集于艾尔摩萨港,属于云海舰队的庞然大物们,瞻仰到了那艘被群舰簇拥,蓝白金的涂装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无冕之王。

——其名,“苍蓝咏叹调”号。

她是一艘七级战舰,一座足以破城灭国的终极武装!

为了建造她,前任莱安公爵投入了共计247种,合14.37吨超凡物质,投入了40万余吨源自世界各地的珍稀材料,外加上聘请三位圣人级“工匠大师”必须的高昂报酬。

而这足足靡费了近三千万德林的财产,几乎掏空了莱安家族十几代积累下的家底!

迎接她的,是一场异常难忘的旅途——

艾尔莎忘不了自己伫立于码头,敬畏地眺望着“苍蓝咏叹调”号的舰艏,以甲板上得稀里糊涂的事情。

更忘不了的,是短短两天之后,在流光海深处,在舰炮的轰鸣下,自己望向那已然支离破碎的圣级海兽的呆滞目光。

苍炎冲天的海面上,扭曲着嘶吼着,最终化为尘离的海兽们,就好似在地狱里痛苦挣扎的魂灵,在她脑海里刻下了浓墨重彩,且挥之不去的一笔。

而其三……

长期的精神紧绷下,艾尔莎已忘了自己是否曾与他人说过,说过她深深地怀疑着人偶阿弗洛狄丝的预言这一事实。

这一,无比绝望的事实。

得益于“苍蓝咏叹调”号的加持,因此纵横万海的云海舰队,得益于一次次大胜,因此一次次登上圣格兰帝国各大报纸首页的云海舰队,其实是那样的脆弱的……事实。

万国历1802年,春天的末尾。

圣格兰帝国的首都,科霍尔特的西北部的恩科撒港,一场“别开生面”的处刑在此上演,在现场30万余观众与全境直播的一同见证下,庞然大物们被押上了“刑场”。

艾尔莎忘不了那场堪称一面倒的屠杀。

无数从属官兵在森寒林立的武器下被迫登上了今日的“受刑者”,一只以橘红为基调的舰队上,在另一只玫红一片的舰队的围剿下,短短半小时不到的时间内,便已是尽数宣告葬身海底。

而故事的双方,更是令她心生惶恐:

分别是,被以叛国罪处刑的对象,与云海舰队齐名,其旗舰在战舰杂志上排名甚至要高“苍蓝咏叹调”号一截的暮落舰队;

以及,作为行刑官出场的,隶属于帝国水军三大舰队之一的黄昏舰队,而后者在军中的排名,位列全帝国圣级武装的——

倒数第一。

同为圣级武装,却有着如此悬殊的战力差距,而这,也正是军事舰队与私人武装的本质区别。

假设有一天,你出门碰见了个熟人,他告诉你,你可以寻找一位难民出身的海盗船长,帮助他,扶持他,然后你就能靠他推翻万国纪以来最久远最强盛的帝国之一,你对怎样评价他的“高谈阔论”?

艾尔莎记得自己第一次听闻这个预言的时候,下意识地回想起了一则童话。

一则讲得是在一方领地狭小的国家里,有一位狂妄自大的国王下令自己的将军去杀死大海的,童话。

或者说,笑话。

果不其然的,她等到了预期中的下文:

“超出一定时限的未来的预言,代表的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你必须作出相应的,正确的引导,才能确保其如期发展。”

出发前,她在得到公爵大人的允许下,做了一次有关成功率的占卜。

结果是,画面里一片空白。

即便如此,她还是接受了命令,揣着一丝可供自欺欺人的希望,毅然决然地踏上了一条名副其实的绝望之旅。

而现在,最后一丝希望之火,也彻底宣告熄灭。

失败了么……艾尔莎安静地注视着消沉低落的队友,嘴唇微不可见地抿了下,最终选择将叹息咽回喉咙。

也罢……至少,已被公爵大人利用阿弗洛狄丝秘密处理过命运的两位小姐还能安稳活下去,这就足够了。

也正好,可以免受这该死的幻想打扰。

“不行,我得去书房看一眼!看他现在在做什么!”

西奥多忽地窜起,咬牙切齿。

“至少,至少他有个神秘失踪,且秘密巨大,已成圣人的养父,原初教团也对此展开了深入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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