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原来在承天实业做过子公司营销副总的一位孙姓男士，带着两个朋友来麋鹿酒吧喝酒。因为这个孙总就是当年跟姜爸洽谈合作的重要参与者，所以姜卓对这个人十分留意。当时看他喝多了，便大着胆子问他，记不记得一个叫姜天成的人，没想到孙总大着舌头，说：“记得，那个冤大头嘛！以为承天的活是香饽饽，没想到，被人骗了！”
姜卓追问：“谁骗的他？”
孙总苦笑一下：“这个啊，小兄弟，你得去问想吞了承天的人，我他妈都被扫地、出门了。惹不起呀……”
吞了承天的，是明雅地产。
姜卓几乎确定了，父亲的钱打水漂，与明雅集团有关。而且这个公司里是有人特意针对他父亲。故意让他父亲血本无归。
姜卓偶尔能跟邱歌说上话，当他尝试询问这段旧事的时候，邱歌显然十分不愿意提及。
她只是说：“当年承天的老大进了监狱，老二失踪，这个公司是没了主心骨，乱成一团，才被明雅抓到机会兼并的。我家就是实力不够，够的话，也会吃掉它。因为它名下储存的地块都很稀缺，价值难以估量。”
其他的，她不愿意多说。
林长生帮他详细查了一遍承天出事前后的细节。
当年，承天实业作为地产后起之秀，势头发展迅猛，在幽兰挂牌出让的几个地块争夺战中，它连续三次击败了龙头老大明雅地产，连续上市的两个住宅盘一个商业CBD盘成绩也十分亮眼。
但突然的，它的集团老大程深被公开举报涉黑，程深早年以高利贷起家，身家确实不清白，他的手下曾经殴打、囚禁、甚至逼死过好几个还不起钱的贷款者，这些黑历史虽然与他本人不直接相关，但此事被立案调查后，有几个曾经的属下反水了，一口咬定，当年是受程深指使做的这些事。
幽兰当时正进行着有史以来最严酷的打黑行动，虽然程深动用了几乎全部官场关系保下自己，甚至一度被释放回家，但道高一尺 魔高一丈，很快，他在带着妻子准备潜逃境外的时候，被海关拦截了。
六个月后，被判入狱17年。
至今还在服刑。
承天一夜之间，大厦倾覆。
接着税务部门便进驻了承天查缴偷税漏税情况，承天旗下七个子公司被查封。二东家程浅失踪。至今不知所踪。
明雅地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毫不避嫌的接盘了承天的全部自建楼盘和收储地块。承天被大卸八块。营销公司破产注销，部分业务转给了明雅商务。姜天成的代垫款一千多万，成了一笔烂账，被当成皮球踢了几个回合后，没了声响。
林长生对姜卓叹气道：“这估摸着就是大佬们台上打拳，把你爸误伤了。”
姜卓摇摇头：“不可能。这不是一笔小钱，而且协议我看过，代垫款项明确写着甲方是需要按约定还给乙方的。我爸当时找了律师，也起诉了，但是法院却以主体不适格为由，两次驳回起诉。我现在才明白，我爸当年并不知道自己的这笔代垫投资款债务方已经被秘密转移到了明雅的公司，他请的律师，一定有猫腻。”
林长生脑中灵光一现。
“我们找到那个狗头律师，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姜卓点点头。
“对。我们要想办法找到那个律师。”
他俩做梦也没想到。
那个所谓的律师，竟然是个赌鬼。
他俩在某个地下赌场找到那个律师时，他正因为输钱太多，还不上高利贷，被几个人围着拳打脚踢。
姜卓和林长生上去拉架。
结果也被揍了。
律师姓冷，名叫冷亮。
戴着个金丝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但是，不好说话。
幸亏姜卓常年打篮球，体格强健，林长生虽然胖，但也是打架好手，才没有被那几个混混捶趴下。当三个人狼狈不堪的逃出那个地下赌场后，冷亮却想扔下二人扬长而去。
姜卓拦住他，说：“你不能走。姜天成这人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个锤子！老子老婆跟人跑了，房子被法院拍卖了，我现在除了钱，啥也不感兴趣！”冷亮说完，扫了姜卓和林长生一眼，又补充道：“你俩啥也别问我，问我也白问。趁早别费那心思！”
“姜天成是我爸，已经死了！”姜卓对他大喊，“你但凡有点良心，也该告诉我真相！一个人被你害死了，你没有一点愧疚吗？”
冷亮笑了起来。
“哈哈！良心？我的良心，早他妈被狗吃了。你来跟我讲良心？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良心。良心，一文不值！”
“但你当年拿你的良心换了不少钱！”
姜卓还试图说服他。
林长生已经失去耐心，他抬腿一脚，便把冷亮踹到了地上。上来又补了一脚。冷亮在林长生这个大块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