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平很是干脆的摇了摇头。他就知道这小子从一开始进来,用那种莫名的目光看自己,一定没憋什么好话。
“谁要先生施恩于我?”还得是读书人说话啊,以后得学习学习。
“你不是让老夫替你结饭菜钱?”
“当然。”
“这不算施恩于你?”
“自然。”
“好小子。”这回轮到齐安平不淡定了,饶是百载岁月,也没见过有人脸皮如此之厚。
“那你让老夫帮你结饭钱?”
“我有宝物欲卖于先生。”
“老夫这个年龄了,对于身外之物看得比较淡。”齐安平饶有兴趣的看着楚阳。
这就有点扯了啊,对于身外之物看得比较淡的话,你刚才会这个反应?
“人之初,性本善。”楚阳贱兮兮的对着齐安平凑了上去。
“不错,与我学宫历代先贤人性本善学说同源。”
“性相近,习相远。”
这回倒是真彻彻底底的轮到齐安平不淡定了,他开始第一次正眼打量起眼前这个年轻人。
“你所说宝物莫不是?”
“敢问先生,学宫所为?”
“教化世人。”
“学宫启蒙之道,可有专业读物?”
“这倒是未曾听闻学宫可曾有什么启蒙读物。”齐安平沉思了片刻,如是说道。
“小子这有一启蒙读物,正是学宫所缺啊。”
“就是方才所读?”齐安平终是对楚阳的《三字经》提起了兴趣。
“正是。”
“小二。”高喝一声,只见齐安平指着楚阳那张桌子,开口道:“将那一桌一并记于老夫账上。”
说完就见他伸手拉着楚阳,一指身边椅子,笑道:“来来来,小友坐,老夫刚才就觉小友有大才啊。”
还真是现实啊,从刚开始小娃娃到小子再到小友,到底是大儒啊,这态度转变之快脑子反应慢点的根本跟不上。
“先生,还真是慧眼识人,让晚生钦佩不已。只是片刻时间,先生何以看出晚生有才。”
“你年龄还小,不懂个中奥妙,其实老夫早就看出来你是天纵之资。”
翻了翻白眼,楚阳对齐安平的观感再改三分,脸皮也厚。
“刚和先生说了这么久,口渴了。”
“小二,上茶。”齐安平特意强调了一句:“上好茶,最好的那种。”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忙应一声。
这公子还真是神人啊,说让这老先生结账,就是这老先生结账,而且看这老先生的样子竟欣然允诺。
想不通,也仅仅只是想不通。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干活的,别说上壶好茶,就算把这间春风阁卖下送于这公子,只要老先生有钱,乐意,也是他的自由。
可更让他想不通的是,此时看这老先生的样子,竟有一丝讨好意味这让身为小二的他有那么一些想不通了。
难道这小哥作为公门中人竟然威胁这老人家?
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这可能,毕竟这小哥暴打赵大少那日可是端的凶残无比。
小二心中暗自告诫自己,日后碰见这小哥一定得客气点,没道德啊主要是,老人家他也威胁。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座位上,一脸谄笑的齐安平,小二略有一些同情,以前多么有风骨的一个人啊。
“小友想卖给老夫的可是刚才口述的那段文字?”齐安平可不知小二心中所想,就是知道也不会当回事。
“齐先生说的可是《三字经》?”
“《三字经》?”齐安平皱眉思索了半天,想了会儿道:“是了,刚才你所诵读之文,三字为节,当是《三字经》无疑。”
“小友,不知小友此经传承于何人啊?”
“小友,此等经文老夫先前闻所未闻,可是往圣先贤遗作?”
楚阳后悔给齐安平说的太早了,此刻他看自己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欲望啊,让楚阳后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齐先生。”及时开口制止了齐安平的喋喋不休,楚阳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方才道:“晚生说的可是有一宝物,欲卖于先生啊。”
楚阳说这话的时候,手暗搓搓的伸到了齐安平眼前,做出了一个数钞票的动作。
“为往圣先贤继绝学的事,说银子未免太过庸俗了一些。”
“是!”楚阳重重的点了点头,侧头想了片刻,轻声道:“我们不说银子,说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