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看小丫鬟很松鼠一样吃东西鼓囊囊的嘴时，笑了起来。
说起来也真是好奇，他可不曾想到东方家的下人胆子居然会这么大。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小姑娘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过来，想到这里，楚云用公筷给对方夹了一块肉过去：“红晴是吧，尝尝这个。”
红晴头一次让这么大的人物投喂，心情激动地连连点头。
“这次过来，东方姑娘知道吗？”楚云笑着问道。
哪怕是有事要说，他也得想搞明白是不是东方家可能会出事情。
“是有事。奴婢有事想和王爷偷偷说，不想让小姐知道。”红晴看着楚云，眼神发亮。
说不定眼前这位就是未来的姑爷呢。
其实她心里也没谱，不过是听小姐说过王爷长得好人也好说话，在小丫鬟心里其实真是把王爷当自己人看的。
“不赶时间的话就慢慢说，慢慢说，不急的。”楚云见红晴吃的急，不忍劝道。
红晴自是应允，她还想好好的品尝这顿来之不易的美食。
楚云脑海里一直在想。
他在思考红晴来的目地，本来就是有事说事，结果对方这样显然是主动上门。
就算是私事，也不可能一个丫鬟代替主子来谈。
楚云让忠伯也坐下来吃，又让人上了点清茶润润口。
如今接近中秋，树上的秋蝉愈发鸣叫的欢实，院中的凉爽吃锅子正好。
“红晴是第一次吃火锅？”楚云随口问道。
“嗯。”
红晴不太好意思，夹菜吃时还悄悄地打量着楚云，脸上的红晕都下不去。
“你家小姐都不带你出门，每次她可是一个人来。”
楚云见小丫鬟有些紧张，忍不住打趣，“你也是个胆子大的，好好吃，别发愣。”
“是，奴婢一定要吃饱，难得这么好吃。”
楚云一笑：“你家小姐每次过来吃完都要撑着腰离开，她平时在家也这样？”
红晴摇了摇头，都没有丝毫犹豫地叹了口气：“小姐总是忧心忡忡的，平时在家连一碗饭都吃不了。”
“哦？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朝廷嘛。”红晴抱怨道。
楚云想了想，试探地问道：“东方姑娘也不是朝廷中人，有什么可担忧的。”
红晴一听，眼圈都红了：“那他们也不能随意呵斥小姐呀，奴婢可是听那些下人们说过。”
尤其是那时候东方家刚刚投靠了朝廷，街坊四邻好赖话说了不少，然后就是朝廷派来说话的官员也没个好脸色，就好像她们东方家上赶着一样。
楚云看着红晴道：“工坊那边还成。我去过几次，他们算是谈得有来有往。”
交易合作一向都是平等互惠，如果发生上下不平，迟早生事。
朝廷有时候占点大头并不为过，毕竟是掏钱的一方，有些小毛病小讲究也是应该的。
可如果非要拿得鸡毛当令箭，这就说不过去了。
别说世家，恐怕就是随便拉一个小老百姓合作时间长了都不会乐意。
听到楚云话里面的意思，红晴的眼睛亮了起来，脸上出现一丝欢喜：“就知道王爷是个讲究人，我家小姐也提过。”
王爷是真诚合作的，她家小姐也是真心投靠。
楚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怕是他疏忽了，难怪前几天东方雪过来只是提了一下工部换人。想来以东方雪的利索劲，怕是已经推行的很慢了，而他还以为很快。
虽说小丫鬟说得不多，可是楚云听明白，有人从中作梗。
果然不多时，就听到红晴道：“那几日小姐回去天天哭，说东方家说不定要折在她手里。”
“明明是合作关系——”楚云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停了下来，能猜到有些官员可能早已经暗下黑手，趁机捞了不少。
红晴点头：“正是如此。奴婢听小姐也是一直这么说，可是经常就见小姐回来就累得不行。王爷能不能管一管那些用，不要让东方家最后被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下。”
“明白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尽管楚云一直在笑，见小丫鬟离开后，脸色直接就拉了下来：“好一个工部，阳奉阴违，就不怕本王收拾他们！”
忠伯也是气得不轻：“咱们光是想着看别人，谁知工部本来就是一滩烂泥。”
“不清楚。咱们也不能光听一家之言，稍后去查一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交代完，楚云就离开了酒肆。
忠伯回到府上，第一时间叫来楚亮：“去打发人把从东方家投靠朝廷开始，和工部的一举一动都查清楚。”
今日让一个小丫鬟当面诘问，天知道楚云丢了多大的人。
忠伯不是看不出来，堂堂王爷的脸是彻底丢在了工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