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拂过,用凌冽的刺痛感拥抱鹤鸣,伴随着四周摇曳的沙沙作响,一位少年缓缓睁开双眼。
入眼,是郊外的小林处,时间应该是推敲在入秋,秋风的呼啸,刮得他脸生疼。
鹤鸣环顾四周,静谧的树林让他迷失了方向。
“我这是?在哪?”
他本来上一秒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因为不可逆的白血病,鹤鸣忍受了化疗带来的半年时间的折磨。
就在今晚他闭眼入睡,缓解身体的虚弱时。
再一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我,死了?”
鹤鸣黑曜石般深邃的瞳孔缩了缩,连忙伸手上下抚摸自己的身体。很健康,还有呼吸,还有温度。
随后,他又掐向自己的脸,能体会到传进大脑神经的痛感。
没死,不是做梦,那就剩下一种可能,自己穿越了,来到另一个世界。
穿越这种不可能的事情,一般出现在电影和小说中,虽然很大众但一直都模糊不清。他看过很多题材的穿越作品,自认为这个设定只会出现在文学作品上。
而眼下,就货真价实地发生在他的身上。
鹤鸣被冷风激起一阵鸡皮疙瘩,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布衫,似古代侠士的便易着装。墨黑的束腰绸带上,还系着一块半乳半翠的玉佩。
鹤鸣一眼认出,这块玉佩,是奶奶求给他的。
在自己患上白血病之后,家里唯一的亲人就剩下奶奶了。苍老的老妇人,像是幻灯片浮现在他脑海,他忘不掉自己病倒在医院时,只有奶奶挺着孱弱的身子陪护自己住院。
他用纤长的手指摸了摸玉佩,尽管秋风割人,但那块玉佩却不同寻常残留着温热。
忽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进鹤鸣的耳朵里。
“鹤枭士,原来你在这里!”
鹤鸣顺着脆生生地声音望过去,嫩绿色的薄纱裙迎风荡成一片朦胧之色,一位女子兴冲冲地跑过来,呈弯月状的眼眸充斥笑意。
“这林子广袤,你自己乱走,小心打马虎眼,找不到方向被野兽给吃掉。”
女子一蹦一跳来到鹤鸣面前,无视少年脸上的困惑,俏皮地说道。
鹤鸣紧了紧眉头,开口询问道:“你是谁?”
女子顿时呆立在远处,眸中满是关怀,这眼神,看得鹤鸣有些头皮发麻,有种奶奶在病床旁望着自己的眼神。
女子柔声开口道:“鹤枭士,你累了。”
鹤鸣一阵不解:“你说什么?”
女子拉住鹤鸣的手,感受到冰冷的寒意,又用自己的小手给他搓了搓:“鹤枭士,你真的累了,兰儿能感受得到。今天一路上,你都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口中全是胡言乱语,说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放心,等我们到地方,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没等鹤鸣反应过来,兰儿两只手抓住鹤鸣的胳膊,快步离开这里。
“走吧,一会阿爹要等着急了。”
……
鹤鸣稀里糊涂跟着兰儿穿过杂草丛生的小路。现已入秋,枯萎的树叶腐烂在泥土中,被侵蚀成肮脏的深褐色,灌木丛的枯枝还紧连着残破的枝叶,荡漾出仅余下的窸窣声。
再走数步,视线豁然开朗。
鹤鸣看到不远处停放着一辆牛车,后半部的板车上,摆放着数个编织麻袋。一个身穿粗布衣的糙汉子,正翘着二郎腿靠在麻袋上,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兰儿拉着鹤鸣上前,开心地说道。
“阿爹,快看,我把鹤枭士带回来了。”
糙汉子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用虎目上下扫视着鹤鸣,舔了舔嘴唇:微笑着说道:“带回来就好,带回来就好,既然鹤枭士没事,那我们就继续赶路吧,别耽误了时辰。”
“好。”
兰儿喜应了一声,拉着鹤鸣坐上牛车。
坐在牛车上的鹤鸣,脑子一片混乱。
先不说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什么世界,这些貌似都不重要。可在自己坐上牛车的时候,望着兰儿对自己展露出的笑容,以及车头时不时回头偷看自己的汉子。
不知为何,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路面坑洼不平,牛车颠簸。
鹤鸣靠在麻袋上,闭目养神。
他总觉得,眼前这两人越来越不对劲。
嘎吱。
忽然,牛车一个剧烈的颠簸,让他身子一歪,撞向另一旁的麻袋。
“阿爹!”
板车上的兰儿捂着脑袋,吃痛地娇呼一声。
“不好意思,赶时间抄近路,有点不太好走。”
糙汉子挠头笑道。
鹤鸣倒没什么事,好在他靠在麻袋上,要不就凭刚才那一震,自己早就被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