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的话里话外，頗令人深思。
几人讨论的功夫，上课铃声也响了，他们看了看课表，刘辉、游屿和陆仁珈有课，不得不先走一步。
办公室里只剩下傅如初和盛清两个人。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傅如初说道，“副本虽说是让我们来这给鬼怪当老师，但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是让全班毕业？”
若是毕业的方法是高考，那他们真的要一直在副本等到高考结束吗？
傅如初提出的这一问题在乐园副本中算是普遍情况了，乐园给玩家下发的指令和任务目标往往都暧昧不清，需要靠玩家去猜去探索，理解错一步，那就是死亡一步到位。
盛清明白他的意思，摸着下巴说道:“确实，玩家在副本不能久呆，一旦长时间留在这，我们很容易受到污染和影响，甚至会被副本的【祂】注意到。”
“【祂】？”
傅如初顿时提起了兴趣。
盛清见他眼神都亮了几分，笑道：“【祂】是维持每个副本的奇点，你可以理解为副本世界的神明。”
“很少有玩家会遇到过，一般只有在特殊的地点献祭祭品，才能召唤【祂】出现。”
“你怎么知道这些？”
“这在高级玩家之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傅如初闻言，面露迟疑，他想起上一副本出现在游乐园的眼球。
他是坐上那血红色的摩天轮才看到的，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成了神明的祭品。
“那如果遇到了怎么办？”傅如初问道。
盛清多看他了一眼，意味深长道：“你觉得被【祂】注视过的玩家，还能完好无缺地从副本里出来吗？”
“至少目前是没有的。”
傅如初想，照这么说来，遭遇【祂】后，玩家死亡的概率是99%，而他自己就是那幸运的1%。
并且他隐约觉得自己活着和沈南玻（小红）有关。
盛清看着若有所思的傅如初，突然问道：“你似乎并不是简单挑起这个话题。”
“你是有什么打算吗？”
傅如初听到他的话，有些惊讶于对方的敏锐，但他的情绪从不露于声色，淡漠道：“还不确定。”
盛清对他的话了然于心，再次微笑道：“只要能通关副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提。”
这是在向他发出合作邀请？
傅如初挑了挑眉：“你对初次见面的人这么热心肠？这是高级玩家对低级玩家的怜悯吗？”
“别把我看的那么随便，我其实是很挑人的。”
说到这里，盛清目光看向窗外，外面阳光明媚，不见阴沉。
“其实我看人很有一套的，我觉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哦？”傅如初看着他，眼里多了一丝警惕，“比如说？”
“我感觉得到，你身上的人性很淡薄，”盛清接着道，“如果和你合作的话，说不定通关效率会翻倍。”
傅如初默不作声地听着，良久才说：“你是心理医生，还是神棍？”
还感觉？你怎么不直接说我是个坏蛋？
傅如初冷漠地想。
“不，我本职工作是个画家，只是偶尔会看类似的书观察人类，以此来获得灵感。”
听出对方嘲讽的意思，盛清脸上的笑容不动声色：“你生气了？”
“也没，这样说我的不止你一个，我无所谓。”
傅如初见对方乐于和他打太极，只说道，“但外界再怎么说我无情寡恩，我的本质也只是个商人，商人重利，如果你只会耍嘴皮子过过瘾，这话还是少说点。”
他语带双关的阴阳对方，表示没有实际利益，他不会轻易信任对方的。
见傅如初微微露出嫌弃的眼神，盛清一点也不慌：“没关系，日久见人心，我会让傅总看到我的努力的。”
两人明里暗里交锋了一下，没有从对方身上捞到什么好处。
另一边，顺小莲终于熬到下课，找了个理由甩脱了缠人的同桌，直奔办公室。
“可恶的傅如初，居然就这么丢下我！”顺小莲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前面的台阶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更不巧的是，上课铃响了起来。
顺小莲呼吸一紧，暗道不好，直接冲向卫生间，找了一个空位躲了进去。
“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快就打铃了？我记得我离开教室也才两分钟而已！”
她缩在角落里，有些不解的思考。
根据她看海量恐怖片的经验，她料想那高跟鞋的主人会走进来。
果然顺小莲的预感诚不欺她，仿佛是知道厕所里有人，那高跟鞋故意拐着弯走了进来，细碎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卫生间里显得刺耳，不禁让她狠狠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