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着傅如初的电视突然打开，像是要给他播放什么般，不断变幻频道和声道。
他把录像数据一览展示，内容破损的图表断断续续地拼出不太完整的画面。
傅如初皱了皱眉，扫了一眼操作台，发现上面的插口处连接着一张记忆卡，他不擅长操控这些不熟悉的东西，随便按了捣鼓了几下，电视画面依旧被豪雨般的噪点吞没，但除了细细密密的杂音外，终有有了人的声音。
“■■■，克劳迪船长已经把自己关在船长室一星期了，黑美人号现在因为他彻底偏离了航线，再不想办法，我们都得完蛋。”
“你消息没有走漏给任何人吧？”
声音很陌生，大概是船上工作人员的声音。
“怎么可能，引起恐慌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而且当时你就不该任由船长发疯去寻找什么人鱼，导致他的癔症越来越严重。”
“……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滋滋滋……滋滋……”
后面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傅如初“啧”了一声，抬手直接往其中一个电视敲去，没想到声音又恢复了正常。
“■■■，你老实告诉我，人鱼真的存在吗？”
“你在说什么屁话，你不会是被那个疯子传染了，开始相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吧？”
“可我看见了！我看到它们能在空气中游动！”
“真是够了！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关进禁闭室！”
“……”
声音又没了，刚听到关键信息的傅如初表情顿时黑了，他不耐烦地又给了电视机一下。
结果电视机选择罢工，直接黑屏了。
傅如初：“……”
他堂堂星极的总裁，连电视机都要给他摆脸色。
好在这里的电视还很多，傅如初深吸一口气，继续研究捣鼓这些东西。
十分钟过后，傅如初则面无表情地坐回转椅上，心想，等他出去以后他要把有关机电的书统统看一遍。
此时，声音又传了出来。
“我也看见了，那些人鱼并不是假的……这究竟是在做梦，还是我疯了……哈哈哈哈……”
中间停顿了几秒，声音忽然变得激动，“不对，我没疯，它们是骗子！它们的话根本不能相信！”
“它们盯上了黑美人号，盯上了我们！”
“除了我，整艘船的人已经全军覆没……它们在找我，它们在用话语引诱我……我得赶紧醒过来，不然它们就……”
话还没说完，电视里的声音被接下来的噪声吞没，这次无论傅如初再怎么弄，也不会出现一丝一毫的声音了。
不过，这些信息已经给了傅如初开拓思维的灵感。
假如人鱼的话不可信，那么之前他和那群人鱼做的交易也是它们故意引导的，不过这样做对它们有什么好处？
傅如初抬手，将刘海碎发拢至脑后，惨淡的光线将他俊美的脸映照得更加阴郁。
等等，醒过来……
他记得刚刚那个声音说过要醒过来，莫非对方很早就被人鱼困在梦境里面？
想到这，傅如初整个大脑都清醒了，他拿出自己收集到的邀请函，正准备翻看，就在这时，眼前的屏幕忽然闪烁了几下，出现了画面，并定格在了行驶在漆黑夜海上的黑美人号上。
傅如初一愣，目光紧随其中。
有些不同的是，这画面上，跟随着游轮的方向，还有好几个形似水母的苍白气泡漂浮在波浪之间，隐约能窥到里面躺着的人影。
傅如初想要凑近看清楚那里面的人是谁，但脚踝湿润的触感却让他把注意力猛地拉了回来。
他低头，发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海水竟不知不觉漫过他的脚踝。
明明身后已经没有电梯了，可这水出现得太过匪夷所思了。
难道是他赌错了？
不，不对。
傅如初注意到了电视里右上角有一个时间标识。
正好是12点。
他记得黑美人号有一条规则说过：从凌晨12点开始，黑美人号的清洁人员会对船内进行大规模清洗和净化，为了客人的安全，这段期间请不要从客房出去。
莫非这个船内大规模“清洗和净化”是针对人鱼和梦境？
来不及多想，海水蔓延到他的腰部位置，涨势很迅速，再过一分钟，整个屋子就会被海水淹没，他又看了一眼电视里的画面。
冰冷的光线从被淹没的电视屏幕折射过来，一股明亮与柔和的感觉好似径直照进了他的内心，意识逐渐远离水面，包裹身体的波浪轻轻摇晃着，水也突然变得冰冷起来，傅如初“哗啦”一声从水面沉了下去，水泡在他眼前不断摇曳。
可突然一股粗糙、冰冷和阴寒的感觉，混着海水的气息，硬生生将傅如初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