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
贾文栩也从水里钻出来，看到傅如初在两具骨架边上破碎的衣服中找邀请函，内心有些无语凝噎。
人都快变成怪物了，傅如初还能淡定地去找邀请函，难道他们不应该先担心担心自己吗？
贾文栩忍着吐槽的欲望，走到傅如初身边，发现对方皱着眉头，似乎是没有找到邀请函。
“哼……哼哼……”
窥视他们行动的人鱼哼出意义不明的音段，傅如初看向它们，就见他要找的东西被它们用手指捏着，艳丽又有些得意的笑容在那精致美丽的面庞上绽开。
傅如初像是明白了什么，站起来走过去，问道：“你们要和我做交易？”
“哈，傅总，你怎么知道？”贾文栩终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闭嘴。”
傅如初毫不慌张地开口，目光从未在那几张脸上移开过一下：“你们需要什么才能把邀请函给我？”
“哈啊呀……啊……”灰色人鱼挑了挑眉，朝另外一只人鱼发出几声短促的音调。
被唤出来的人鱼回复着同样的语调，只是它越过灰色人鱼，面向傅如初。
傅如初看着它有些愣怔，这不是他第一夜就梦到的黑发人鱼吗？
“解……放……我们……”黑发人鱼一字一顿地说，“从……这条……船上……”
尽管它努力用人类的话去解释自己的意思，但那些字眼仿佛是尖刀般，每发出一个音，它的喉咙就变得干涩难听，额头冒着的细汗暗示着它说话的艰难，甚至艰难到泪水在流出眼眶后凝结成一颗颗大小不一的珍珠。
“你们为什么觉得我能帮你们做到这种事？”
“如果你们到时候反悔怎么办？”
傅如初对它惹人怜爱的模样没有一丝同情，他的问题依旧尖锐。
“你吃了……这里的……食物，不做的话……你会……变成我……们……”
他的话引起了人鱼们的不满，唯独黑发人鱼还在努力解释。
“就算……看在……那次……的……份上……”
黑发人鱼与其他人鱼不同，它眼中闪烁着悲伤和对傅如初的恳求。
傅如初闻言，就明白了它说的是他第二次入梦时，是黑发人鱼引导他，帮助他按响了破梦的迎宾铃。
如果是靠着这个理由的话，救命之恩确实该涌泉相报。
“行啊。”傅如初难得答应了，但在对方露出欣喜的表情前，他又接着说道，“但要我有个条件。”
十分钟后，傅如初从人鱼那顺走了一张邀请函当做定金，等事情办完后，再来取剩下的“尾款”。
跟在他身后的贾文栩小声念叨着：“太奸了，怪不得我家那个老头总骂你是个无情冷血的混蛋。”
以为傅如初会像从前那般一如既往地无视他的话，没想到对方转过头，用毫无生气的语气问：“我骗他钱了？”
贾文栩撇过头：“别问我，我在家就是个贪图玩乐的纨绔少爷，都是听我爸说的，而且又不混商圈，跟不上你们这些有商业头脑的。”
傅如初停下来看他：“你爸还说什么？”
“呃……说你是条吸血虫，别人对你掏心掏肺，你反而掏了对方的心，对方的肺，总把事情做绝，硬把人往死路逼。”
贾文栩越说下去，声音越发得小，因为傅如初看他的眼神瘆得慌。
他以为自己的话把对方惹毛了，但傅如初在这个时候笑了。
“呃……傅总，你别这样笑，我害怕……”
贾文栩真情实意地开口，脚步却往后一缩。
“对，他没得说错。”
“啊？”
傅如初勾起嘴角，像是怀念什么似的，说道：“你知道傅家最擅长什么吗？”
“商战？”
贾文栩选了一个较为大众的说法作为答案，反正傅家一直在商圈中很出名，铁血作风就是他们的代名词。
“是炼蛊。”
傅如初却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贾文栩“啊”了一声，用夸张的表情表达出了自己的惊讶，是他想的那种炼蛊吗？
“我靠你们家不会是在搞封建迷信吧？”
贾文栩摇了摇头，用一种教训的语气说道，“这可要不得，傅总，虽然我听说有些位高权重的人到了晚年会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比如为了延年益寿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我跟你讲哦，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我们要相信科学……”
傅如初脸顿时变黑，“啧”了一声，似乎是后悔和这傻逼搭话，敛了笑容，闷着头往前走，无视他喋喋不休的烦人话语。
然而，两人并没有意识到有一个人一直尾随着他们。
季嘉白躲在后面，靠着遮掩物隐藏自己的身影，他是在人鱼表演馆里唯一逃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