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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生(1 / 3)

栖真知道昨晚自己放纵了。

“叶飞的酒,除了妙在口感,还妙在宿醉后头不疼。”再见万叶飞,她忍不住夸一句。

万叶飞道:“也别贪杯。栖真活得一本正经,不舒服了,找不到人倾诉了,喝两杯也就罢了。”

栖真嘿一声:“谁一本正经?”

“自己不觉得吧?”万叶飞抬头看她一眼,又埋首机械里:“愁肠百结,化在眉间,不沉重吗?”

栖真搁笔,喝了口茶,看向窗外。红梅间零星飘过白色雪点,瞧着一派静谧。继而视线一瞥,看向执杯的手,今日手腕处却是空的。

“平时阁子里都这么安静吗?”栖真想了会儿小白,又倒杯茶,对着雪景慢慢品。

万叶飞随意道:“房中风风火火,外面鸦雀无声。女子偷情,不都要这个调调?”

栖真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万叶飞促狭笑她:“没体验过吧?”

栖真放下杯子,驳道:“谁要体验这些!”

“也是。若得良人,各方出力,能将你照顾妥帖,自然用不上郞阁的。”万叶飞道:“好了,你看看,如此调整可好些?”

栖真试了试他递来的水车模型,小三棱钉在大三棱上,小的一转动,直接带动大的同转,欣喜道:“如果设计精巧,通过几个由大至小的动力三棱,大水车的重量逐层缷去,这样即使普通妇人也能转得动最尾的小轮,大水车就能动起来,能为灌溉带来多少利处啊。”

万叶飞道:“多层怎么做我得算算。”他执炭笔,又一门心思画起草图来。

栖真书写不停,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都飘雪了,明日花魁长至宴还照常开吗?”

“下点雪才好,雪中华舟,妖人彩舞,才叫好看。”

“昨日说的那些辛丰美人,有在南城的吗?会不会来参加?”

“都是高门大户的小姐,有的还等着宫中钦点,未来要成为贵人的。虽艳名远播,又怎会抛头露面?我若非去铜春台献过舞,也见不得人家天颜。”

栖真停笔:“叶飞擅舞?”

万叶飞手里刷刷几笔,纸上勾勒出清晰的机械轮廓,“谋生技能而已,琴棋书画舞都得会一点。但我不喜这些,我喜欢什么,你知道的。”

栖真呵呵笑道:“确实。”

万叶飞又道:“长至宴是南城大节,总要去凑个热闹。栖真若不介意,明晚与我同去?”

栖真知他贴心,才会问她介不介意,便道:“不瞒你说,我原本还动了想去参加的心思,赢五千两回来才好!可后来才知哪那么容易,就想想罢了。叶飞相邀,我自然想去看看的。”

万叶飞抬头:“你也擅舞?”

栖真道:“谈不上,我只会跳一支舞。”

万叶飞道:“跳给我看看?”

栖真讶然:“现在吗?”

万叶飞放下笔,坐到琴前:“来,给个调,或许我能调出二三。”

栖真连连推辞:“别开玩笑,我……我不行的。”

万叶飞温和道:“昨日谁在劝我别觉得自己不行?今日怎么扭捏了?试一试,说不定五千两到手了呢。”

栖真沉吟,她又不怕抛头露面,跳丑了更无人知晓。

怕它个球!

当即哼出一段曲调,万叶飞确实造诣颇深,试弹几次便掌握了调子的精髓。

栖真起身站到屏风前:“献丑了。”

一舞毕,她实在汗颜,“衣服有点紧,腿都抬不起来。”

万叶飞惊喜得很,“这是什么舞?极具异域风情,我竟从未看过!要穿怎样的舞服?我给你备。”

栖真擦汗,将舞的来历跟他说一遍,最后道:“这水平,够得上参加吗?”

万叶飞抬手在纸上写下栖真二字,直接叫进小童:“快去圩镇街,给明日的长至宴录个名,再晚就来不及了。”

栖真看童子拿了纸转身就走,急地想拦,“报名要一百两银子,我没带这么多钱。”

万叶飞却道:“别说生分话,哪里需要你出资。”

栖真道:“得叶飞相帮已是万幸,怎能……”

万叶飞指着桌上她写的玻璃制作心经,打断道:“敢情我这是忝着脸占你便宜?这份秘籍,怎么也得给你算个一百两,不为过吧?”

栖真不好意思地笑了。

万叶飞道:“人生得一知己何易,我们只谈情谊,不谈得失。来,抓紧时间合计一下。”

…………

长至日,便是辛丰的冬至时。

这一天白日里,按习俗,南城伯仲叔季四个市集全数半价,城东神女庙许愿池里抛下的铜钱可以将水淹没,不对外开放的铜春台大傩戏唱得正欢,而南城官府大老爷穿着赤红中正的蟒袍,骑着红绸大马绕城一周。差役们神情激昂,吹吹打打,吆喝声洞穿半个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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