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后,林弋与叶希萌就漫步在夜晚的街道上。
叶希萌一直没有再说话,林弋也保持着沉默,他在等叶希萌开口。
终于叶希萌睫毛微颤,轻轻道:“我是不是很自私啊,我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小琳的感受。”
声音很小,像是在问林弋,又像是在自语。
林弋看向叶希萌,看来自己的猜想没有错。
罗雨琳因为这件事在学校受到了很大的排挤,但她没法像叶希萌一样逃避,高考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离高考只有一百多天了,她没有心情出来逛什么漫展,于是终于爆发了。
不得不说她坚持了这么久,足以证明她内心的坚强,以及她对叶希萌的友谊确实是真挚的,换作其他人早就离叶希萌远远的了。
而这件事也不能怪在叶希萌身上,两人家世不同,经历不同,所考虑问题的角度也不同。
况且叶希萌本身才是受害者。
“这不是你的错,陈雅和李封墨才是始作俑者。”
叶希萌惊奇地抬头,“你都知道了?”
“嗯,我让晓妤姐帮我调查了一下。”
叶希萌心中一暖,他这么关心自己吗。
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慌张道:“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只是……不想把我的不开心带给你。”
“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林弋目光柔和地看着面前的女孩,我哪有生你气啊,我只觉得心疼。
“你爸爸知道这件事吗?”
叶希萌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他只对我的出行安全管得很严,我答应了他出行时让保镖随时跟着,但条件就是不能干涉我在学校的生活,我只想像一个普通的女孩一样上学生活。”
原来是这样吗,怪不得同学校园欺凌,老师也不闻不问,可能也就只有罗雨琳知道她的家世了。
不知道罗雨琳有没有告诉过他们叶希萌的家庭背景,不过就算告诉了也不会信的吧。
真要有厉害的背景,哪儿会任由女儿被欺负啊。
叶希萌并没有停,一直说着:“我是高二才转到这边的,因为妈妈的娘家是在曙云市,外婆外公去世后,妈妈就想回到曙云市生活,而爸爸在外面工作忙,我就跟着妈妈回到了这边。”
“以前爸爸手下的工地上由于施工失误闹出了一条人命,而那个工人的妻子就仇恨上了爸爸,即使爸爸亲自去看望过那个工人的家人,给了她们一大笔钱,还把负责此事的包工头给撤了,她依旧不罢休。”
“后来不知道她从哪儿调查到我和妈妈的消息,也跟来了曙云市,装成外卖员进到小区意图绑架妈妈,那时我还在学校,不知道具体过程,只是后来听警察叔叔说妈妈在与她争斗的过程中不幸被她失手杀害。”
少女的声音逐渐哽咽,还是坚持继续说道:“后来爸爸就回到这边工作了,妈妈走后,他也很伤心很自责,有次我还发现他在妈妈的墓旁哭了整整一夜。”
“再接着后来就变得越来越沉默,对我的看管也越来越严厉……”
少女已经泣不成声,却还想再说着,她想把一切都告诉林弋。
林弋连忙阻止道:“好了,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啦。”
然后从裤包里抽出纸巾,上前为叶希萌轻轻拭去眼角的泪。
感受着林弋温柔的动作,叶希萌抽了抽鼻子,与林弋对视道:“谢谢你林弋,谢谢你出来陪我,谢谢你愿意听我的故事。”
林弋认真的对上她的眼睛道:“不,是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能够了解你。”
两人一直看着对方,又同时展颜一笑。
叶希萌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林弋心中已有答案。
…………
一路走着,不知不觉面前出现了一片湖泊,沿湖的游人很多。
一块约两米高的大理石碑立于湖前。
林弋走近一些,轻声念出上面的刻字:“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白首湖。”
叶希萌闻言也上前看着刻字,沉默半晌,也轻轻道:“白头若是雪可替,世间何来苦心人。”
林弋诧异地看了叶希萌一眼,“你还懂这个?”
“怎么就不能懂了,我不小了,开年就满18了。”叶希萌哼哼道。
林弋轻笑一声,“话说我记得这湖之前不叫这名啊。”
“可能是重新改造了一下吧。”叶希萌望着四周的人潮,沿湖栽满了樱花树,只不过现在还只有光秃秃的丫枝,来年开了想必会很美吧。
湖里的水也很清,路灯照射下隐约可以看见湖底有着金灿灿的金鱼在游动,湖面浮着一小片一小片的荷叶。
路上还有小贩在叫卖,总之环境十分不错,再加上一个“白首”之意,有很多小情侣来这里打卡,无怪乎人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