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亦猫在车后看得清楚。
那殷老九刚才看向晏阳的眼神还有几分恭敬，如今眼神一凛，满眼的阴鸷。
殷老九也是个明白人，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爬到了如今的位置，他可不会被晏家小娃娃的几句话唬住，而且晏阳若真想杀他，大可以在车上时一脚油门永绝后患。
可晏阳却大费周章的将他骗到了这里。
殷叔在短暂的深思后表现得异常安静，他瞪着大踏步靠近的晏阳，突然撒腿，拼命向反方向的绿化带里跑去。
临近六十的老头跑起来，满头银发随着迈步的动作忽上忽下，脚下的动作却很麻溜。
成亦看了一眼，知道那一瞬的表情不简单，大事不妙，赶紧换位挪到了离晏阳仅一步之遥的地方。
晏阳想要追过去，成亦伸手拽住了他，晏阳也是听话，一下就安静了，站在原地看殷叔的表演。
殷老九拼尽全力钻进草丛里，全然不知此时的停车场上还有第三个人。
另一边，晏阳死死看着殷老九窜入的草丛，天色昏暗，看不清他这是要跑，还是要在草丛后面捣鼓什么？
他扭头看了一眼成亦。
发现成亦的神色无比凝重，再一回头，就看到殷老九一脸神气，身前还多了个人？
成亦眉宇拧在了一起，他的眼睛尖，知道那东西绝不是活物。
晏阳也有点预感，下意识握紧手中的球杆，等离得近了，才发现那哪里是人，不过是具人形的尸体。
又或者该喊它——丧尸！
那丧尸腐化的时间已经长了，头顶的毛发掉了个干净，皮肤也像是进入了高度腐化，发黑发胀，干瘦得离奇，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成亦眯了眯眼，心说：这倒是稀奇，失去灵魂分量的肉体加上感染丧尸病毒的变化，最后造就了眼前“粽子”一般行动简单，尸首不再继续腐化发臭的东西。
不过那东西虽是殷叔拎出来的，脸上却是套上了一具拴住大型犬类的嘴套。
如今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晏阳，局势瞬间两极反转。
成亦重新猫回车后，感慨好在自己溜得快，这世上居然有人恶趣味到驯服养尸！
他探头瞥了一眼想要确认局面，却看到丧尸深深凹陷的眼眶里灰白的眼珠，竟然随着殷叔的动作在转动，像是在给予殷叔回应那般。
晏阳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丝毫不惧隔了一条主干道的一人一尸，平静的对弈：“所以，现在是承认人是你杀的了？”
殷叔不知可否地笑了一声，趁着旁人没有其他人瞎掺和，他可不想夜长梦多。他牵着拴住丧尸的绳索，开始缓慢地向晏阳靠近：“不是我，也不是她杀的。”
极致的疯狂像是被夜色吞没了，只剩下潟湖水面般的平静。
成亦的脸上没有波澜，一半是没有办法完全理解他们的对话，一半兴许是因为他早就理清了背后的手法。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殷老九怂恿蔡卫斌，两人合力杀害了小颖，殷老九的计划到这里远远没有结束，蔡卫斌却不受管控，杀害了计划外的顾根深。
不过蔡卫斌要处心积虑地冻死了顾根深，再将尸体沉入水里，八成是因为顾根深睡了蔡头儿的老婆。
殷老九又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在他的手下不需要不听话的棋子，便让自己饲养的丧尸啃食了蔡卫斌。
这才有了之后森林里的一出戏。
再后来，殷老九只需要将同伴引到蔡卫斌的尸首旁……
成亦的思绪一顿——蔡卫斌身上的伤口又该作何解释？
殷老九一口假牙也下不去嘴吧？
莫非……殷老九不止圈养了一个丧尸？
成亦又想了想，摇头，心说：难怪殷老九最开始要杀害无辜的女孩。
真是可怜了小颖，只因她是这群人里面年纪最小，最没有牵连，没有存在感的新人！
成亦虽然生性薄凉，却也容忍不了眼皮子下不守规矩行凶杀人的家伙。
闪着寒光的目光掠过一张张充满欲望的脸，忽地一滞，意识到晏阳处心积虑将殷老久支开，支到冷清的大门口，同样是为了彻底解决这些事情。
在这片区域内，不会有人心慈手软，不会有多余的人成为累赘，也不用操心人群里还有殷老九布下的棋子。
对于晏阳来说，不用操心更多的人和事情这就足够了。
眼看着殷老九取下了丧尸的皮革嘴套，丧尸就要张牙舞爪地抓伤晏阳的脸蛋，后者还能开玩笑道：“玩得挺花。”
殷老九冷笑：“哪儿比得上您。”
晏阳已经侧身闪躲，顺势抬腿，一脚踢在了丧尸的腹部，丧尸吃痛滚在了地上。
晏阳扬起球杆，瞄准丧尸的脑袋，继续道：“容我问一下，像这样可以当看门狗的丧尸，你有几只？”
殷老九忽地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