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满脸惊讶，虽然他对人间朝堂那些事情半点不知，磕磕绊绊也能听明白。
在他的理解中，就是他的师父考试考的好，招惹了坏人，然后坏人勾结了妖怪，设局弄死了他师父。
“你为啥要参你师父？”
龙傲天询问。
这回高敛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那里埋头痛哭。
直到处处炊烟升起，菜香传入众人鼻中。高敛这才止住了哭声，只是还有些哽咽。
他徐徐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当时初听见这个案子也是十分愤怒，他没有丝毫怀疑自己师父，只是愤怒那些上奏污蔑师父的人，愤怒那些帮着那些鼠辈的人，愤怒那些查案的人。
在此之后，他便找到了自己师兄，商量对策。
最后二人决定，虽然自己人微言轻，也一定要做什么。
他师兄欲回到风渡城查清事件情况，他则留在帝京不断上谏进言。
但是随着不利的信息越来越倾向于另一边，力挺他师父的官员纷纷沉默，辩无可辩。
毕竟丝毫找不出实证证明他师父就没做过这些，各种论调都已经上书过了，他师父在任时各种功绩，表现，乃至名望都被用来证明。
但是那些想要扳倒他师父的大臣只用一个说辞便堵住了他们的路。
一切全凭实证，再不济也要有人证。
但是没有人证，没有人清楚倒地是怎么回事，即使是他师父也不明白，那妖魔为何要如此做。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高敛逐渐绝望。
后来在一次放衙的醉酒后，他走在街上，半醉半醒间似乎听到了有人在议论什么。
“知道花魁案吗。”
“知道啊，不是还没查清楚么。”
“那是皇帝认为他是个好官，想包庇而已。”
“这也正常。”
“我要说的可不是这个。”
“什么？”
“就在今天下午啊，也就两个时辰前，那位相公认罪了。”
“什么？”
“那位相公认罪了，现在到处都知道了，里面说他供认了罪状，供词我都知道呢。”
“真的假的，你怎么会知道？”
“我儿子在刑部当差啊，都知道了，回来就和我说了一说。”
“供词怎么说的？”
“咳咳，我跟你说个大概啊，里面说他为帮随从解决麻烦，就去见了那名花魁娘子，谁知那花魁十分爱慕他这样的人，于是表现得亲昵了些，他就认为那花魁是想和他欢好，就有些安耐不住，用了强，谁知事后花魁便说她要去告发他的真面目。”
“然后他着急了，捂死了花魁。急急忙忙跑出去了。为了掩盖真相，才有了后面的事。”
“诶？不是说那花魁是自杀的吗，怎么又变成是被他捂死的。”
“害，这就不知道了，他说他估计是当时没捂死，花魁醒了，经历了此事后彻底绝望，便自杀了。”
“这倒也说得通。”
...
这些话语落入高敛的耳中，这令他本就有些混乱的思绪更加混乱，一时间内心升起无数情绪。
为什么收养自己的是个伪君子，为什么这个伪君子是他师父，为什么？
他好似中了邪般，一时对那两个人的说法深信不疑。
于是回到家中后的他已经被恶念吞食，找到奏疏，疯狂地在上面写着弹劾他恩师的文字。
后来他写完了，也睡着了。
等他第二日晚醒来，桌子上的奏疏不见了。当时的他也昏昏沉沉，好似是喝多了酒，记不得昨日做了什么。
直到他师兄满眼血丝，找到他并将他毒打了一顿，并说日后再无关系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
他当即就反应过来，这不正常，那并不是他做的事情，或者说不是他想做的事情。
于是找到他师兄，想要解释，谁料他师兄根本不信，严厉斥责并将之赶走。
他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那么相信自己的师兄现在不相信他了，他也百口莫辩，他甚至一度认为那就是自己做的。
但是他的内心告诉他，不是的。
后来他被弹劾不尊孝道什么，在万念俱灰中，他选择了挂印辞官，在四处流浪，醉生梦死。
说完，高敛似乎是哭累了，躺在台阶上便缓缓睡去。
“想必这些年来，他还是觉得是他的最后一道奏疏害死了他的师父吧。”
龙春花看着高敛那沧桑且满布皱纹的脸，如此说道。
“他不是说和他没关系么，他愧疚什么？”
龙傲天不解。
龙春花略一沉吟。
“可能是没得到他师兄，他师父亲子的信任吧，加之那奏疏确实是出自他的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