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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的樊笼(2 / 3)

头版标题编着兄弟二人与她的爱恨情仇,侧边栏里透露内厄姆对她的喜爱,版面以铺天盖地之势谈论她的寡廉鲜耻。

无论是谁执笔,无论文风是犀利还是幽默,都把她形容为可以把腿张开给任何人品尝的婊.子,可以为了附庸风雅而献身的娼.妓。

露西亚难以相信,世间一切粗鄙之言竟然可以不经审核,直截了当地出现在报纸上。所有文字出版中不可以使用的字词,全都一股脑倾泻在了她的头上,就像谁在发泄怒火一般。

“我没有!”露西亚几乎是怒吼着,一字一句的对佩内洛普说,“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伊格内修斯的事。”

“但是有照片。”佩内洛普颤抖着收起剪报。“照片是最有力的证明。”

露西亚反应迅速,辩论道:“既然如此,你有看见过我和伊格内修斯单独的照片吗?有我和内厄姆上.床的照片吗?!有我和内厄姆相爱的证据吗?”

“但是大家都知道伊格内修斯爱你!”佩内洛普说。她的泪水落在爱之一字上,如泉水般喷涌而出。

她吸着鼻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本来是个籍籍无名的人,却在接触伊格内修斯后突然变成厉害的老师,和他一起出席各种宴会,拥有他的人脉资源,还被他身边的人赞赏。这些不都刚好证明,你就是在利用伊格内修斯吗?”

“那我为什么又转头去爱内厄姆呢?”露西亚也在深呼吸。她像她自己所说的一般,把自己从自身抽离,以辩论者的姿态为自己辩护。

她继续说:“如果我是个为了达成阶级提升目的,可以做出任何牺牲的人,我为什么不一直纠缠伊格内修斯,直到变成他的夫人?”

“因为……因为公爵和公爵夫人不同意,所以,所以你勾.引上内厄姆,加害于坎贝尔家!”

“这是搬弄是非!明明我才是受害者。”露西亚失态地捶胸,“我希望你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不像那些人一样,被作家的笔所干扰。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背叛伊格内修斯。”

“可你今天又和一个人共同出现在这里。”佩内洛普指着树林后的别墅说。

露西亚感觉自己支撑不住,顺势在树下坐下,喘息一会后有气无力地说:“我出现在这里,恰巧证明,我绝对没有背叛他,绝对没有利用他。”

她第一次直视那些伤害,感觉好不容易被怀特修补上的伤口,又在佩内洛普的刀下一点点裂开,糜烂的肉和血液一同淌出。

佩内洛普站在她跟前说:“所以你现在又和他在一起了。才半个月,你就忘记了伊格内修斯,是吗?”

“我再强调一遍我没有。人的关系不止有爱,还有其他东西。我当时是负责教授伊格内修斯如何去爱,现在我该放手了。”

佩内洛普的眼眶变得更红,“你这话说得一点也不负责任,只是你想放手而已。什么该不该的,别为自己找借口,明明就不由你说了算。”

露西亚立即察觉,她和两兄弟之间的故事又多了一个版本:她和内厄姆相爱是故意要激起伊格内修斯的愤怒,学会放手,好让她自己全身而退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爱。

她们俩的表情都别扭地拧在一起,承受同一种巨大的疼痛,但疼痛没有因分担而减少,反而以十倍百倍之势凝固在头顶。

最终,露西亚尝试用退却来卸下这份负担,苦笑着对佩内洛普叹息:“身败名裂的是我才对啊。”

她不明白,伊格内修斯有什么名声可以败的?在她接手之前,在公众面前,他的形象就一直是个嗜血成性的疯子。

这下,佩内洛普才幡然醒悟:是的,从头到尾,抨击的对象不是坎贝尔公爵,不是伊格内修斯,不是内厄姆,是露西亚·戴维德。

佩内洛普抽噎着,身体止不住颤抖,“密集的报道消失后,我去拜访过伊格内修斯。”

她坐到露西亚旁边,不停用手帕擦拭眼泪,不再大声吵架,恢复成淑女的模样。

整理了一会思绪,佩内洛普继续说:“他又变回之前的他了,阴郁、暴躁、易怒,难以沟通。”

“但你还是和他沟通下去了。”露西亚侧过身子对她说。

“几乎是冒着生命危险。我不敢说爱他,只是希望他能帮帮哈托普家。之前,因为F的缘故,我们有说上几句话,所以,这次我也以F开头。他说,帮助我可以,但是要我以F的行踪作为交换。”

露西亚面不改色,只是悄悄攒住衣服的裙摆,看起来就像裙摆卡进树根里,要用力才能扯出来。

“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无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像流浪者集会这样重要的会议,F一定会来的。”佩内洛普继续说。

这时,露西亚才反应过来,自己参加的原来是流浪者集会。这是一个由瑞恩斯特的作家协会主持的思考者的舞台,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全体会晤。

亚美尼亚正是此次会晤的地点,但可惜的是,F没有收到集会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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