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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姬(2 / 3)

只有萧祯,叫他阿大,很亲昵。

无人的时候,秦公公也会唤他:“小子,你这是做什么呢?”

他俯在萧祯身后,问。

萧祯连看都没看,只是觑着水面,一会儿又坐在石头旁,托腮作沉思状。

秦公公也坐下来,比他稍矮一点儿,身子像生锈的木头人,坐下时发出吱嘎吱嘎的关节响动声。

这才引得萧祯注意,侧头瞥过来,“阿大,我有一件事。”

秦公公很和蔼,又恭敬:“你说呢?”

萧祯定定道:“我瞧见一个女子,觉得欢喜。”

这可了不得,难道他要有另个小主子了么?秦公公暗自思忖,却只斟酌问:“小子以为呢?需要杂家跟嬢嬢——”

他刚起了个头,就被萧祯抬手打断,“不是。”

秦公公不敢轻定,于是噤声。

直到萧祯再次开口,他说:“我与她之间,好像有一根线牵着,一端连着她的眼泪,一端连着我的心。”

萧祯:“她一哭,我就觉得悲伤,她被人所伤,我自觉得愤怒。”

他偏头,看向这个老迈的太监:“你说,这是什么呢?”

他这样一说,秦公公却是知道是谁了。

几日前,侯府迎来不速之客。

来人贵极,侯府上下皆不敢拦,他径自迈入珠珠的院子,迎着和煦的风,当头劈下一刀。

丫鬟婆子的喊叫声振聋发聩,抱头鼠窜的,四处奔逃的,间或通风报信的。

这两个打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祖宗对上。

一个双目含泪泫然欲泣,一个阴毒狡猾以下犯上。

萧鸾分明是先他一步的长姐,然对这个脾气阴鸷古怪的弟弟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她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更不知分明他与小善只有过一面之缘,怎么就肯为了一个孤女来与自己的长姐作对。

珠珠想不通,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内心只怨恨小善,给这一个两个都下了什么迷魂汤药。

先是让弄玉哥哥为她忤逆圣人,又让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与她反目成仇。珠珠气着气着,心疾都快要发作,尖尖一张小脸,苍白无力。

她强撑着坐在椅子上,维持着岌岌可危的体面,其实裙子里的两条小腿都在打抖了。

好在宫里得了消息,淑妃着人将他传进宫里,才不至于事态更加严重。

但经此一役,淑妃却是对这个女子上了心来。

秦公公亦有所耳闻。

这样的事情,他不敢插手,更不能插手。

只木木装傻,说:“奴才也不知这是什么,还需殿下自己领悟体会。”

萧祯却好似恍然大悟,点点头,撑手站起来,看着恢复平静的水面,说出令秦公公都觉得骇人听闻的话:“若再有人欺她,我便将人提了来,从脑顶凿个口子,灌了水银下去,把整张皮都撕下来,挂在城墙上,你说好不好?”

他的眼睛黑亮,因着稍稍兴奋,身体都在抖。

秦公公垂着脑袋,不再说话了。

有人更不想让萧祯的疯病发作,不必他出手,他知道,淑妃娘娘必不会留着此女了。

西宫。

殿堂恢弘。

长阶三百,步步往上,组成一座看台,从上往下扫视,视线聚焦在最中心——那是一只灯笼。

跟寻常的灯笼又或不同,因其材质特殊,灯面似鼓,可供人踩上去,落下时步步似奏乐。

古籍中有名,曰为——灯上舞。

但因条件苛刻,需作舞者身轻如燕,婀娜娉婷,站上去时如弱柳扶风,身姿轻盈,才不至将灯面踩塌。

箜篌歌乐齐齐奏响,红绸漫天洒下,方有人影,鬼魅一般,从半空中悠悠落至灯面。

“咚、”舞者旋身,腾空而起。

红绸由数个宫人自殿后拉紧,一端缠于舞者关节腰肢处,跟随乐声带动,一松一紧,一开一合。

“咚、”舞者仰身,整个人在当空攀折,身姿绷紧,如弦上鸟。

再至

乐声忽然急流而下,湍急而沉缓,舞者脚尖踩在灯面,轻如鸿雁。那灯里有火光蹿蹿,将这天地都瞭烧的亮堂堂红盈盈,方看清那舞者姿容。

黄金钩花面具遮住她的上班张脸,更显得唇形优越,脸蛋尖尖,只是半遮半掩,便知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只是一瞬,她身子下压,伏于灯面,长长的护甲尖锐而锋利,却又如最多情婉转的舞娘,低喃细语,诉说情衷。

看台上的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目不转睛。

他近乎的崇幕同畏怯,混杂成思绪万千,投向灯面上的人影。

那是他的生身母亲,圣人的琼妃。

他的外祖盘踞一方,功高震主,他的母亲高贵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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