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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 / 3)

深夜皇宫。

养心殿外。

杨公公正挑着宫灯,步伐匆匆地朝养心殿赶去。

方才东宫那边传了话,说皇帝突然要去养心殿看折子。

作为太监总管,他得赶紧去养心殿准备准备。

拐过宫墙,没等看清养心殿的轮廓,杨公公一眼就看见此刻正守在殿外的两人。

夜色笼罩下,杨公公看得并不太真切。

可即便如此,他也一眼就认出了那位个子稍矮的便是当朝唯一一位还在世的建国老臣——

定远侯。

杨公公身形一顿,脚尖立刻转了方向,正欲垂头躲开老臣的视线,却不料定远侯身边站着的男人十分眼尖,一眼便瞥见杨公公想躲的身影,随即便一声大喊:“杨公公!”

杨公公闻声浑身一僵,不由得在心里将喊住自己的尚书大人狠狠骂了一句。

眼见着自己终究躲不过,杨公公只得抬头,装作十分惊讶的模样,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奴才还想着是谁呢!”杨公公走近养心殿外候着的二人,一脸的殷勤道,“原来是侯爷与尚书大人呀!”

“二位今日怎得有空进宫一趟哇?”

杨公公刚走近定远侯,就见他面上正挂着夜色也掩盖不住的怒气。

他心下一紧,暗道不好。

皇帝今日又要挨骂了。

“杨公公!”一脸怒容的老侯爷见杨公公出现,一把抓住他胳膊,语气十分暴躁,“陛下头痛之症今日可有好转?”

“诶呀我的侯爷,您先别着急呀!”杨公公忍着老侯爷的大手劲,安抚道,“皇上近日总说脑袋疼痛难忍,叫了一整个太医院来也看不出什么好歹。”

“他们只开了几帖药,叫陛下静心修养几日。”

“奴才眼瞅着这案上的折子越积越高,殿外的大臣来了一波又一波,心里也着急的很呢,”杨公公哭丧着一张脸看向定远侯,“可奈何陛下的头痛就是不好哇!”

“静心修养静心修养!”定远侯被杨公公气地吹胡子瞪眼,他板着身子嚷嚷道,“从岑太傅走后就开始卧榻静心修养,你且来算算,这都静心修养多少时日了!”

杨公公看着眼前这位年过古稀身体却依旧健朗的定远侯,小心翼翼扶着他,生怕这位老侯爷一个不注意撅了过去。

“侯爷您先别急,说不定......”他觑着定远侯的脸色小心翼翼说道,“说不定明日!明日陛下的头痛就好了!”

“你说的不作数!”老侯爷闻言更生气了,杨公公被他瞪地脖子一缩。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你自己算算,从二月初七至今,都给多少位大臣说了皇帝明日就能上朝了?”

说到这里,定远侯心里便愈发来气。

先帝早年南征北战,带着他们收复前朝割让给其他各国土地,是何等的英勇神武。那时的大梁无人不赞颂、不爱戴先帝。

即便最后病痛缠身,先帝也未曾荒废过一天国事。

许是老天不愿如此明君留有子嗣,先帝在位三十八年,后宫仅诞下五位皇子和一位公主。

其中三位皇子还在少年时便亡故,最终只余下皇后所出的二皇子程乾与楚贵妃后来所诞下的昌平公主,二人平安无虞的长大。

三位皇子接连逝去后,先帝再无绵延子嗣的想法。

立了二皇子程乾为太子后,便一心教导他。

也亏得先帝慧眼识珠,那年殿试之上,他一眼看中了惊才绝艳的少年岑鸢,当场便点他作了太子程乾的伴读。

紧接着第二年便力排众议,执意让岑鸢做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太傅。

还在东宫里给他划了寝殿,命他一直在太子身边教导。

定远侯至今都还记得下旨那日,满朝文武震惊的模样。

先帝有多看重这位少年太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甚至后来先帝病重,也常召岑鸢陪在身侧。

也就是因为岑鸢在,弥留之际的先帝在听到岑鸢承诺一定会尽心辅佐太子后,才放心地将龙椅交给他那丝毫不爱治理朝政的太子程乾。

看着眼前这位登基还未足五年的年轻帝王......

定远侯心中忽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悲凉。

先前有岑鸢压着,他才好歹有个皇帝的模样。

如今岑鸢受冤被贬,他便立刻称病罢朝。

直至今日。

“所以你让我进去,让我亲眼看看陛下!”老侯爷越想越气,他扯着杨公公袖子就要推开他,“若真是头痛难忍,我定远侯必定寻了名医来为皇帝治病!”

“可若是陛下装病......”

“若是朕装病,定远侯又要作何呢?”一道听着很是年轻的男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定远侯的话。

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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