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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灾(1 / 2)

“这人也忒多了,瞅了半天连个影儿都没见着,我眼睛都望疼了。摧澜你说,那淮南王世子真的会来这地儿吗?平日里没看出来,他也太不正经了吧!”

一楼的角落,任谦撑着下巴狠狠晃了晃脑袋,终是不堪重负般将腰肢一塌,连声哎呦着摸索上紫砂壶,斟茶的动作十二分虚弱,眉尖攒蹙堪比西子捧心。

陆榆轻啜口茶水,被涩得眉尖一凝,垮着脸道:“他来不来这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要是再偷懒的话,咱们坐到天亮都别想回去交差。”

“我哪里偷懒了?”孟缃不服气地嘟囔,“要怪也只能怪那姓池的不懂事。好端端的放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玩失踪就算了,还玩到青楼来了,真是……”

话没说完,忽见陆榆神色一肃:“先闭嘴——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什么啊……有东西烧糊了吗,臭烘烘的,”孟缃耸耸鼻头,下一瞬从桌面上弹起:“不好!这味道是——”

仿佛是为了迎合他的惊惶,只听几声尖厉的哭嚎从楼上传来:“走水啦!花魁的屋子走水啦——来人,快来人啊!”

满堂丝竹声登时被这尖叫扯断,美人们惊呼着抱作一团,方还烂醉如泥的恩客们似乎霎时醒了酒,提着裤子不要命地朝大门冲去,几乎一步三趔地跌上栈桥。

陆榆与孟缃对视一眼,双双奔向二楼。

楼层之间由一段廊梯相连,平日里形貌旖旎的纱帘悬灯此时统统变作挡路的累赘。

陆榆心下记挂着火势,恨不得一脚跨出十里地。冷不防被一颗滚落的蜀锦绣球砸在额前,他下意识扬手挥开,胳膊肘却撞上什么温软的物什,身侧应声传来一句“哎呦”。

一位身形单薄的少年从锦绣堆里迎头撞过来,族下踏错一脚踩空,眼见就要团作球滚下楼梯。

陆榆煞住脚步,展开长臂一挡,堪堪将人截停在面前。

“我滴老天爷,差点摔个狗啃泥,还好还好。”郦听月拍着胸脯惊魂未定,不忘拨冗朝着救命恩人露出一个笑,“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您可真是大善人!”

“不必。”陆榆指尖虚虚护在她腰侧三寸,见人无碍也便收了回来。身形一错,已是不见人影。

郦听月正对着他离去的方向瞪大了双眼,被灯架绊住的孟缃也终于赶了上来,见到她眼睛一亮,哥俩好地凑上来:“这位兄弟,你是从上头下来的吧?途径二楼,可有看见火势如何?”

眼珠子一转,郦听月未语先泣,掐着自个儿腿根拧出几滴泪花:“您是不知道,那火也不知从何而起,‘噌’地就冒起来了,火光亮的呦,哪能看不见呐?可怜那新来的花魁娘子,还没把这头把交椅坐热,就要先一步葬身火海了吧……”

听说出了人命,孟缃也不多停留,匆匆交代句“兄弟且先上岸”,跟着跑没影儿了。

“啧啧,这一个两个的什么身手,大景国可真是人才济济啊。”

郦听月扶了把险些脱落的假面,几步跃下楼梯,望着门口下饺子样挤着的一堆高门贵子,顿觉场面有种别样的滑稽。

另一边,孟缃马不停蹄跑到东厢门前,正看见陆榆一手一桶水,双管齐下,扑灭了最后一点火星。

“咳咳、”他抬手挥开呛人的浓烟,几步走上前去,“火灭了就好,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无碍。”陆榆摇头,眉间疑惑却未解,一双星目死死盯着残留的灰烬,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

孟缃心知这是他思考时的表现,不再打扰,转身朝一旁依依垂泣的姑娘们走去:“这火来势汹汹,各位想必受了惊,却不知有无伤员?若是哪里烧着烫着,还需尽快送医才是”

这些女孩子大多是十六七岁的年纪,骤然逢此变故,哪里还说得出半个字。

还是中间的一位碧衫女子拨开众人,朝他轻轻福了一礼,温声道:“多谢公子关怀。这火虽急,却困于东厢,不曾蔓延旁处。我们姐妹胆子小,难免有些害怕,也并未伤到。若说伤员,怕是只有那、那月娘她……”

她说到这里,不禁也以手掩面,泣不成声。

孟缃沉默着递上一方绢帕,等她拭了泪,才又柔声问道:“这东厢里住的只有那花魁一人吗?起火时可还有旁人——比如客人在场?”

绿衣女子思索了会儿,摇摇头:“咱们舫中规矩,花魁向来是独居东厢,另有两名丫鬟随侍。可这位花魁娘子喜静,便将丫鬟都打发走了。今夜郭公子一掷千金,包了月娘一个晚上,本是可以留下过夜的,却不知怎的,半炷香前便走了。细细算来,这房中只剩下月娘一人了。”

孟缃沉吟片刻,又问道:“你们这‘月娘’,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说来惭愧。这月娘是三月前新到舫里来的,平日恩客又多,咱们其实并不怎么能见到她本人。只晓得她是倩妈妈亲自领回来的,好像是姓……一个‘郦’字?其他便一概不知了。”

孟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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