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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卫(2 / 2)

润玉抿了抿唇,露出一抹苦笑,“她素来行踪不定,音讯难寻。”

“行踪不定?她可是四处行侠仗义的女侠?”锦觅想起青澜帮扶她救治病人的举止,敬佩油然而生。敬佩之外,更有一层羡慕,她是族中圣女,肩负重任,有许多规矩约束,不能如他人般恣意逍遥。

润玉想起她昔日救人的种种场景,眉心稍蹙,感慨道:“算是吧,从前我见她总是在救人。”还屡次身犯险境。

锦觅眼中的敬佩更深了,“那润玉公子快去吧,现在距离她离开不过两刻钟,应该能追得上。”

润玉望向远处,有轻微叹息,于他们仙神而言,瞬间可行极远,更何况是两刻钟,除非她中途有耽搁。但锦觅他们在凡尘历劫,不便多加解释,就连旭凤的天界身份也是不宜透露的。

“锦觅姑娘,家弟这边有劳你照顾了,不久之后会有人接应他。这是千年雪参,略表谢意。”他自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敞开,黄褐色的雪参静静躺卧。

锦觅忙将锦盒推回,“举手之劳,这雪参太贵重了,还请公子收回。”

润玉摇摇头,“良药赠医者,物尽其用罢了。其实润玉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姑娘答应。”

“润玉公子请说。”

“润玉因为一些原因不便与弟弟相认,他也不知道我这位兄长的存在。润玉来过之事,锦觅姑娘能否代为保密?”

“他不知道您这位兄长的存在?”锦觅大吃一惊,依他探病的关切情状,怎么也不像与弟弟不亲。

润玉有些忧愁地叹息道:“个中原因,锦觅姑娘日后定会知晓,润玉此时不便多说,还望姑娘见谅。”

“好说好说,不是什么难事!”锦觅爽快地答应了。

夜间的密林之下,白衣女子捂着心口,脚步踉跄地走着,行不数步,便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只好手抵在树干上,停下歇息。

自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的痛楚,以及脸上火辣辣的刺痛,无一不在提醒她,今夜,又是一个难熬的夜。

当年,为了研制药物,她只能以身试药。她本是草木,有几味药与她性质相冲。尝试多了,毒素沉积,也就落下了病根,偏她有仙体护身,死不了。可她不愿终日受病痛侵扰,便以秘法将病痛积聚到一定时辰爆发。这会,恰中其时。

浑身似有千百枚针一起扎进,又似寒风侵袭,密匝匝地钻进骨头,痛得她直打哆嗦。

平常到了这个时候,她会将自己困于屋内,不接见任何人。今日,她急于知道投入天机轮回盘的魂灵是否入了娘胎,才来尘世一遭。本打算天不黑就回去,不想遇见锦觅他们,误了归期。

她几乎没了站的力气,索性让自己背靠着树坐下,抬头往上看。

横斜的枝叶遮蔽上空,月光无法透进,被树梢的丫杈割成了零碎的银色光斑,随风摇曳,若隐若现。

今夜,得在此间过夜了。可惜没有星光,不然数着数着,也是能入眠的。

“ 彼处月明,此处就会星稀,自古两难全。”她苦涩笑笑。

经年时光,她尘情已淡,然每见他一次,潜藏心底的情感便会多滋长一分,伴随这年岁的思念,在心中开出朵花来。原来,她并不像外表表现的那样平静、淡然。

疼痛仍恍恍地四肢百骸窜动着,涔涔汗水,沿着额间到眉睫、鼻尖,濡湿了面纱。黏糊糊的面纱贴了刺痛的颊,好像伤口上撒了一层均匀细密的盐巴。

“若睫毛再长几分,是否能挡下这汗流接踵?”她突发奇想,想着想着就阖上了眼。

润玉追至,见到的便是她背靠树干屈膝而坐,两手交叉扶臂的模样。她似乎痛极了,指甲已嵌进两臂的肉里,淡淡的血痕晕染在白色袖子上,恁般鲜明。

不忍她这般隐忍自伤,他想为她做些什么。还未走近,她身上的护体仙力就迸发开来,依这术力程度,以她为中心、一丈以外的树木,都要横腰削断。他挥袖使了两道术法,一为抵消、二为破解,化去了护体仙力。

他在她身前蹲下,欲帮她将嵌入手臂的右指甲松开,她的左手忽然化出利刃,在空中划出弧线,抵他脖颈上。

而后,她抬起眼皮,眼神由杀气凛凛转至直愣愣,“润玉?”僵持一阵,她终于放下手中利刃,失力向侧边歪去。与此同时,一根蓬草自她左手心滑落,飘她白色衣裙上。

“吁嗟此转蓬,居世何独然。长去本根逝,夙夜无休闲。”她的警觉心远胜从前,身子却如此孱弱,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边一边扶她一边渡以灵力,在漫漫长夜中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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