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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皮大旗(2 / 2)

难一难下头的人,若他们都做不成,殿下襄助不晚。”

姬桢眉头微蹙:“若让旁人知晓是我,这事儿我可就不能帮您了。”

“老臣心中有数。”

他既然如此承诺,姬桢倒也觉得,不妨将自己心下的办法,细细再想过几回,瞧瞧有无破绽。

总归是还有几日辰光。

却不想,她人刚回了长公主府,换了家里的衣裳,坐下吃了半盏热茶,便听说宫中来了人。

姬桢头皮一紧,宫中此时来人?

“是甚么人?”眼瞧着霜葭神色紧绷,由不得她心中不重。

“谢大监。还有……沈内官。”

姬桢愕然,谢大监来了定是大事,沈衍如何也来,他不是在阿嫂那里,照管八郎么?

他出来了,八郎谁管带呢。

“……更衣。”她认命般起身,心下转过许多念头。譬如她和鸿胪寺卿的话被阿兄听了去,又譬如阿兄想将八郎养在长公主府中……

唯独没想到的是,皇帝将沈衍拨回了她身边。

听得谢大监满面笑容说出此事,姬桢实在是不敢信自己听到的话语。

她懵懵然嘱咐谢见深去安排了沈衍的住处差事,看着霜葭给谢大监塞了荷包,方后知后觉嘱人给谢大监带些酒走。

“我这里的厨子手脚笨,酒却实在不错。宫中不能饮酒,大监放在外府里罢——内有两坛羔羊酒,酿得极好,大监若是得空,劳烦替我送与赵大监……”

谢大监闻言笑意上脸。他是因认了赵大监做义父才有今日,如今赵大监虽去为先帝守陵了,他做义子的,也少不了时常差个“孙儿”去探望他老人家。

做内监的,得势时自然是万人捧,失势了便是人走茶凉。

便是呼风唤雨时拜入门下的儿孙们,也未必有几个能想到去瞧瞧“祖父”“阿爷”。

谢大监见得多了,心下未免早将此事记在心头,且深深畏惧着。如今瞧长公主还记得给赵大监送两坛酒,心中少不得再高看些。

倒是要打听打听,长公主这两坛酒,究竟是送在自己面子上,还是早先也照管了赵大监……若她始终有这份心思,倒真是个可交的人。

谢大监动着心思,脸上八风不动,笑道:“以沈内官的本事,留在宫里,照拂小童,着实屈才。因此陛下思想,到底还是将他交托在您身边才好。”

姬桢听闻这话却是半点儿不曾欢喜——照顾八郎是屈才,到她身边又能做甚?明面儿上她也无有朝廷安排的差事,哪里能用得上沈衍。

口中只笑道:“谢大监请为我上复阿兄,沈二郎博学多才,若将他送去审读书目,断断不至于再生出今日《金木百工》之类事情!我在这儿,可要先谢过阿兄的恩了!”

说着向宫城方向,肃然一拜。

谢大监眉梢一动,见她起身才笑:“老奴定将话儿带到。殿下安心罢!”

安心,如何才能安心。阿兄若是因恼了沈氏,才把沈衍还她,也便罢了,若知晓了她与鸿胪寺卿说的话……

姑且走着看罢!话已出口,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再者,瞧着谢大监神情,也不似是要有坏事的模样。

姬桢一心忐忑送走了谢大监,才见谢见深回来,垂着头温声道,已然将沈衍的住处安排妥当,他待要沐浴更衣,再来见殿下。

姬桢草草颔首,这会儿她最想见的,可不是沈衍,而是卓鹿延。

之所以有《金木百工》之事,本就是要让皇帝认定,摆贺人也并非什么驯顺乖巧、真心仰慕上国的夷人——这一点,是定要敲死的。

那么沈弛……一定要是沈弛,将这书的事儿,告诉了他们。

只有卓鹿延能及时在那边做出足够的证据来。

至于皇帝一怒之后,是不是要发兵北伐——北伐也不见得是坏事。

若能将大周的声威立住,再用卓鹿延,会少了许多麻烦。

她这满心的算盘敲得响亮,可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殿下”,她到底是被惊了一跳。

定睛一看,是沈衍。

他已然栉沐了,一身青袍,立在门外。

夕阳从他背后照来,为他身影,镀上一层浅淡金边。

“……你回来了。”她想一想,先笑。

沈衍亦跟着笑,只是那笑意一闪即逝,背后却有说不出的疲惫,“是,臣回到殿下身边了。”

姬桢眼珠子一动,道:“也回到这宅子里呢。”

沈衍歉意地笑笑:“臣离开这里太久了,已然快忘了这宅子里的草木亭榭——此处既然是殿下的府邸,臣会尽快熟悉起来的。”

姬桢的笑含在唇边,她说:“那么,咱们去园子里走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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